對方的弩矢居然可以射到四百步外還有這麼強的殺傷力,這怎不叫翰東海也為之震驚?他再往前衝出百步,卻發現土牆之上現出一排人,人人手執強弩以對,似乎根本就沒有將他這兩千戰士放在眼裏,而在土牆之後是黃沙揚起,顯然有極多的人正迅速趕來。
“停——”翰東海不由得駭然帶住馬韁,更讓屬下戰士停住。他的直覺告訴自己,若他再前行一步的話,剛才的戰況又會重演,而看那土牆之上隻有五十人,卻是凜然無懼,仿佛是有所依憑,這不禁使他想到那些自黃沙之下竄出的殺人者,問題是他根本就不知道黃沙之下有多少敵人,不知黃沙之下會有怎樣的殺機,這使他不敢貿然而動。
“希聿聿……”戰馬一陣亂嘶,這些匈奴兵也帶住戰馬,有人迅速將傷倒在地的同伴扶起來,也有些人警惕地打量著四麵的黃沙,仿佛這是一片魔鬼之地,他們根本就不知道敵人在哪裏。
“此路不通,翰東海,我沙裏飛今日又與你相見了,如果你想自這一條道路過的話,便先準備犧牲你一半的戰士吧!”沙裏飛冷喝道。
“沙裏飛!?”翰東海的眼中閃出一絲驚訝而冷厲的光彩,他自然知道沙裏飛。
“想不到你居然還沒有死!”翰東海道。
“想殺我沙裏飛沒這麼容易!”沙裏飛說完哈哈大笑。
笑聲一竭,土牆上的戰士立刻又消失在牆頭,動作快極,利落而整齊,似乎有著無限的默契。
翰東海又吃了一驚,他看見這些人下牆頭的動作整齊之極,顯然是經過特殊訓練的,而沙裏飛依然很悠閑地坐於土牆之上。這四百多步的距離普通的弓箭根本就無能為力,即使是強弓也隻有三百餘步的射程,沙裏飛人在射程之外,除非翰東海親自射,但是這也不一定就能威脅到沙裏飛,可是隻要沙裏飛一聲冷喝,沙裏飛的人便立刻可以發箭,而這些箭矢在四百步外仍有極強的殺傷力,也就是說,沙裏飛可以射翰東海,但翰東海卻無法射到沙裏飛!僅憑這一點,翰東海便不敢妄動。
王邑的大軍一敗再敗,雖尚有數十萬之眾,但卻經不起劉秀的幾次攻擊,隻好一退再退,收拾好殘兵敗將逃返洛陽。
綠林軍的聲勢可謂一日千裏,洛陽各地的豪強紛紛揭竿而起,潁川城也是如風中殘燭,城中的官兵已無鬥誌,對攻來的綠林軍連出城一戰都不敢,破城也隻是時間問題。
劉玄以宛城為都城,南陽諸地早已盡在囊中。而在南陽、南郡諸地的義軍也紛紛表示有臣服之意,表示願意支持劉玄為劉室正統,已經承認了劉玄更始皇帝的地位,這使劉玄更是欣然,也更是不可一世。此刻他手下戰將如雲,隻待他揮軍而出,直搗黃龍!他幾乎已經看到了王莽的末日,但是另一個陰影卻已在他心中升起,因為他聽到了許多有關於劉寅的傳聞,這讓他心中多出了許多解不開的結。
小刀六在土坡上喝著酒,這是從中原帶來的,不是匈奴人所喝的那種馬奶酒。馬奶酒的味道很重,喝起來有點菇毛如血的感覺,小刀六喝不慣,所以他自己備了一些酒。望著對峙的翰東海迅速地退去,他知道,悍狼那方有難了。
悍狼雖狡猾,但是他不知道小刀六真實的實力。是以,他根本就想不到小刀六會逼翰東海自另外兩方攻這座小鎮,而放棄了這正麵的小刀六。
沙裏飛坐在牆頭的鎮定讓翰東海感到高深莫測,而且一上來便死傷兩三百人之眾,對方又有那麼多的強弩以對,他們根本就不可能能夠自這一方有所突破。而且在黃沙之中還有許多潛在的敵人,這些人一開始便震懾了匈奴戰士的心神,使翰東海更不敢輕舉妄動。
“現在我們該怎麼辦?”任靈看著翰東海退走,不由得問道。
小刀六自信地笑了笑道:“我們自然是坐在這裏看戲嘍,等悍狼馬賊被殺得差不多時我們再出手!”
“要是被翰東海闖入了鎮中,那我們該怎麼辦?他們那麼多人!”任靈擔心地道。
“那有什麼好怕的,如果翰東海敢來,我們便擒賊先擒王,把翰東海給抓了,自然是什麼問題都解決了!”蘇根一旁插口道。
“那為何我們剛才不擒?”
“讓他們與悍狼狗咬狗,咬上一通再說,否則,像悍狼這樣的瘋狼,追在我們的後麵不是一件很讓人心煩的事嗎?”小刀六淡淡地道。
任靈頓悟,她剛才親見那群飆風騎戰士居然隱伏於黃沙之中,在沙漠中穿行,似乎明白了點什麼。也便是說,即使隻有小刀六這一隊人,也不懼翰東海兩千鐵騎!隻不過,小刀六是想借翰東海的手除掉那群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