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要我如何與你合作?”林渺吸了口氣,反問道。
“你的敵人中有王郎,有天魔門,這便是我們可以合作的契機,不是嗎?”白善喜道。
“不錯,你倒是個很好的說客!”林渺道,旋又神情冷漠地道:“那你們不覺得這樣對玉蘭很不公平嗎?你們又把玉蘭擺在一個什麼樣的位置?她是無辜的!”
白善喜與林渺稍作對視片刻,表現得有些無奈道:“身為湖陽世家的一份子,注定要為道而殉,每個人都不能真正擁有自己的決定。玉蘭是無辜的,她沒做錯什麼,但卻錯在是生在湖陽世家,承有無憂林衛道的責任!”
“就隻是因為那個無憂林的叛徒嗎?就隻因為一個快要死的老頭,便要害幾代人嗎?難道就隻有這一種解決方法嗎?我覺得你們湖陽世家的人很自私!”林渺斷然道。
“你錯了,不隻是因為無憂林的一個叛徒,更不隻是為了一個快要死去的老頭,而是一個與天魔門同樣龐大複雜的組織——邪宗!”白善喜沉聲道。
“邪宗?”林渺神色微變,他曾聽說過這個名字,卻從未接觸過,不由道:“那不是邪神的組織嗎?”
“你又錯了,邪神雖為邪道第一高手,卻並不是邪宗宗主,也不是他創的邪宗,而是另有其人,這個人便是邯鄲王家的老祖宗!這是一個神秘並不比天魔門遜色的組織,你道王郎為什麼起兵這兩月時間,便有了趙魏二郡?是因為這裏遍布了邪宗的力量!甚至連高湖之類的人物都有可能是邪宗門徒!正因為如此,王郎才能夠在河北一呼百應!”白善喜神色沉重地道。
“當年若非邪宗,王莽又怎會有機會策謀漢室江山?那麼多的忠臣良將又怎會平白無故而死?因此,湖陽世家不能不用盡一切辦法揪出此人!”白善喜又道。
“那這人叫什麼?”林渺惑然問道。
“無憂子,不過,他叛出無憂林之後想必不會再用這個名字,至於他在塵世之中的名字,我們便不太清楚了。”白善喜無可奈何地道。
“那他叛出無憂林又是在什麼時候呢?”林渺又問。
“五十年前!”白善喜道。
“五十年前?”林渺也吃了一驚,一個五十年前便叛出無憂林的人,卻在若幹年後組織了一個龐大而複雜的邪宗,這麼多年來卻一直都不曾在江湖之中真正露麵過,那這個人又會是怎樣的一個人呢?他的心中不由得微有些發寒。
這個問題確實是牽涉到好幾代人,但是他又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不由問道:“那你可知你們所做的一切都隻是在與你們的敵人合作?”
“城主有什麼疑惑不妨直說!”白善喜道。
“你們分裂成兩組人,在湖陽的與天魔門為伍,在河北的又與邪宗為伍,我真不明白,這對你們真的有好處嗎?這豈不是助長了他們的氣焰?”林渺惑然道。
“這也是為形勢所逼,因為這麼多年來,湖陽世家之中不僅有了許多邪宗的奸細,更多的卻是天魔門的奸細,而這些人深入了我湖陽世家的內部,根本就無法清除。因此,我們隻好這樣做,以引出這些潛在的奸細。隻要時機一到,我們就會立刻清理掉這些奸細!而眼下,隻不過是一個過程而已。”白善喜解釋道。
“我一直都以為,無憂林不過是紅塵之外的聖地,卻沒想到在塵世之中也會有這麼多的衛道之人!”林渺不由得慨然道。
“衛道之事是永遠都需要人去維持的,無憂林並不隻是寄居於世外,更會在每一代人中都會選擇一個紅塵中衛道的弟子,餘人皆不會輕易出山,這是無憂林近千年的規矩,也是何以無憂林能夠經曆近千年而不衰,仍為天下人所敬仰的原因!”
“我可以答應與你們合作!”林渺輕輕地歎了口氣,他想到了白玉蘭,但命運總是這麼殘酷,他又能為其做些什麼呢?
他能恨湖陽世家嗎?他能怪白善麟嗎?直到這一刻,林渺才發現,他確實太低估了湖陽世家,甚至是低估了無憂林乃至整個江湖。
江湖,比他想象的要複雜得多,邪神、武皇、青雲、無憂子,還有那從來都是高深莫測的湖陽世家老祖宗,而他隻不過是一個後起於江湖,一個尚未真正麵對強敵的年輕人,他很難想象,如果自己真的在某一天某一刻突然與這些人相遇,那會是怎樣的一種情況?與此同時,另外一個問題又在腦海中衍生——桓奇究竟是誰殺的?
桓奇是誰殺的呢?又是誰將他重傷,擁有那麼陰毒的掌力呢?真的就是天魔門嗎?或者是另有其人,比如是邪宗……這一切並不是沒有可能。但是他根本就無法知道這之中所存在的理由,他們為什麼要殺桓奇?為什麼要傷桓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