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姆度的臉色極為難看,這書寫血書之人真是太狂了,可以看出此人正是殺鬆鶴者,他不由得喃喃念著這個名字:“邪神!邪神——”
邪神複出,邪神複出……
武當山上的眾武林人物內心泛起了一層寒意。
邪神一出便殺了鬆鶴,昔年鬆鶴的師尊與邪神並列天下第二,鬆鶴不敵邪神也並不奇怪,隻是潛隱了這麼多年的邪神居然再次複出,這怎能不讓人吃驚?
邪神殺鬆鶴,就隻是因為武當山之戰這麼簡單嗎?二十年前的邪神雖然在江湖之中極為狂傲,行事出人意表,乖張而古怪,但那候的江湖之中有武林皇帝在,邪神雖狂,卻絕不敢太過分。
江湖各路人馬,在有武林皇帝的日子裏,絕沒人敢太過張狂,否則,他便隻有自這個世間消失。沒有人能夠與武林皇帝爭一日之長短,可是說武皇乃千百年難得一遇的不世奇才,即使是邪神與之相對,也得行禮問安。
有人傳說,在當年武皇七破皇城之時,便與邪神大戰,而殺了邪神;也有人盛傳邪神與殺手盟聯合對付武林皇帝劉正,於是雙方大戰之下兩敗俱傷,邪神和殺手盟從此絕跡江湖,而武林皇帝還去了一趟泰山,於泰山之戰後隱跡江湖……
傳說畢竟隻是傳說,沒有多少人知道事情的真相,也沒有幾人明白為什麼當年武林皇帝七破皇城後不殺王莽,而讓其安心做了近十年的皇帝。
但對於當年武皇七破長安城的曠古絕今之戰,仍不會有多少人忘懷。
當年許多幸存的人親身經曆了那種永生難忘的場麵,隻有他們才知道那究竟是怎樣的一種境界,怎樣讓人歎為觀止。
也許是因為武皇劉正殺人太多,所以才隱退江湖以靜心神。
如今,邪神重出,又有那殺手盟重現江湖,可是武皇劉正已經不在,江湖之中,誰能是邪神敵手?誰能力拒邪神的鋒芒?
武當山風雲也便這般散去,留給人們的卻是遺憾和悲憤。
對鬆鶴之死,悲憤者大有人在,今日前來武當山的許多人中,就有鬆鶴的至交,他們怎也沒想到鬆鶴居然遇上了要命的邪神,在悲憤之餘,又無可奈何。
誰能是邪神的對手呢?連鬆鶴都不是其敵,其他的人則更不可能。再說,邪神的蹤跡誰能找得到呢?
阿姆度也感覺受到了汙辱,他與鬆鶴的決戰居然被說成兒戲,這個所謂的邪神也確實是欺人太甚。他為這場決戰準備了數月之久,卻被邪神一下子攪亂,這怎叫他不怒、不恨?但是鬆鶴既死,他還有什麼必要再留在武當山?而且這一事件證明,鬆鶴根本就不是中原最強的高手,即使是與之決戰,也失去了本質上的意義。
華山隱者收回了鬆鶴的頭顱和斷劍,然後一切便這樣安靜地散去。
武當山依舊,隻是天已經黑了,黑得有些厲害。在武當山上燃起了許多的篝火,並沒有多少人急著趕下山,但在這片山林之中,似乎彌漫著一種特殊的殺機,抑或是一種死氣。
戚成功感覺好多了,隻是身上的力道尚沒有完全恢複,知道這是餘毒未清,但他已經可以走動了,心中卻想著武當山上的事。
現在已經是夜晚,武當山的盛事是否已結束呢?兩大高手的對決又如何呢?他本想去武當山找鬆鶴,因為他死去的父親與鬆鶴有很深的交情,他要向鬆鶴學武報仇。可是他居然錯過了這次盛會,錯過了觀摩兩大高手對決的精彩場麵,不免有些遺憾和惆悵。
這是一艘大船,戚成功在窗口處可以看到那在夜色之中如墨色的水,還有鱗光,那是燈火輝映的色彩。他本想到艙外走走,卻被那駝子阻住了。
駝子仿佛是個影子般,這讓戚成功微微有些不快。不過,駝子的理由是,在傷勢沒有完全好的時候不能夠吹風,那樣隻會使毒性無法徹底祛除。所以,戚成功隻好呆在艙中,至少,駝子的理由是為他好,隻是,他對這船主更生了許多的好奇,沒想到自己竟昏迷了兩天。
另外,這刀的原主人又怎樣了?殘血毒昏了他,這刀主在當時受創極重的情況下,會不會死在了殘血的劍下呢?他有些心急,盡管他問了這駝子兩次,可是駝子僅隻是讓他安心養傷,似乎並無意告訴他太多的事情,這讓他光火,可是卻也無可奈何,人家畢竟是他的救命恩人。
不過,戚成功可以看出,這個駝子的手腳極為利落,端茶倒水,甚至是灌藥之時的動作充滿了力感,一雙手的十指粗而短,像一根根鐵杵。他知道,這個駝子絕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