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令臉都氣綠了,看完書信,手直發抖,半晌才怒吼道:“欺人太甚!我定要將你碎屍萬段!”說話間一抖手,竟將書信震得粉碎。
一旁的小校也都嚇呆了,他們從未見到過劉令發如此大的火,生這麼大的氣,還當場將書信震成粉碎,於是那些人都暗自猜測信中究竟寫了些什麼,竟令郡丞大人如此生氣。
“大人,你沒事吧?”一名親衛小心翼翼地問道。
劉令怒氣一時難平,但卻立刻清醒了過來,暗暗後悔剛才竟將那封書信震碎了。他深深地吸了口氣道:“沒什麼,立刻給我上城督戰!”
那些小校還有點不放心,問道:“大人真的沒事嗎?”
“快點上城,這是命令!難道你們聽不明白嗎?”劉令叱道,頓時殺氣逼人,嚇得那些小校再也不敢多嘴。
“報大人,又有一封信!”一名小校快速來報,雙手呈上一封書信。
劉令怒火直冒三丈,這次他可不想再看,向那小校道:“拆開,你念給我聽!”
那小校一怔,有些疑惑地望了劉令一眼,這才拆開信,但看了一眼,卻在那裏發呆。
“念呀!”劉令叱道。
“小的不敢……不敢念!”那小校一臉死灰色。
“有什麼不敢念的,本官叫你念,你就念!”劉令又叱道,心道:“劉秀呀劉秀,你罵得也真夠刻薄的,我看你還能罵出什麼花樣來!我劉令本對你還有三分好感,此刻卻誓與你勢不兩立,讓你知道我劉令也不是好欺負的!”
“劉令堂兄,你可以放心,我們答應你的承諾一定可以做到,畢竟,血濃於水,恢複我劉室江山乃是普天下百姓的呼聲,你屬下那群將校我們也絕不為難,玄帝每每念及你,都讚賞有加,說是我劉家的……”
“別念了!”劉令越聽臉色越白,不由得吼道。
那小校本來有點害怕,可是念到後麵,以為劉令真的與劉秀聯合,還答應不為難他們,對於他們這些害怕與更始軍交戰的小校來說,像是天大的喜訊,是以越念越順口,卻沒想到念到最後卻被劉令這一聲大喝給打斷了,一時之間有點不知所措。
“給我拿過來!”劉令伸手呼道。
一旁的親兵和小校聽得這封信的內容都鬆了口氣,在他們心中,若是不戰而降自然是最好不過的事,連嚴尤和陳牧這樣的大將軍都敗在劉秀和劉寅的手中,一座小小的定陵城又能如何?與其流血而戰,倒不如棄城降敵。而更始軍對百姓又好,自比跟著朝廷要強。可是看到劉令的臉色不對,眾人都不敢吱聲,似乎是在靜待劉令裁決。
劉令攤開信紙,那小校並沒有念錯一個字,後麵還清楚地署上“族弟,劉秀拜上”。
劉令幾乎傻眼了,他與劉秀根本就沒有任何關係,雖然同是劉姓,但卻與皇族扯不上半點血緣關係,而劉秀居然稱他為堂兄,還自稱族弟,這還不算怪,怪就怪在前後兩封信的言語差別竟這般大,上一封罵得他體無完膚,可這一封又套得這麼近,一時之間,他也弄不清劉秀到底想搗什麼鬼。
“好你個劉令,竟敢暗通綠林軍,枉我一直將你視為心腹將城防全部交給你管,沒料到你竟將本官給賣了!”
劉令正苦思之際,一聲怒叱卻從一邊傳了過來,聲音雖不大,但卻有若焦雷般響起在劉令的耳畔。
“縣令大人!”劉令吃驚地低呼了一聲,神色變得極為難看,頓時他明白了劉秀這兩封信的意思了。
“縣令大人,這隻是誤會,是劉秀的詭計!”劉令急忙辯解道。
“誤會?詭計?我全都聽到了,你手中還有劉秀的親筆信,難道這也是誤會嗎?”縣令怒笑著問道。
“這真是劉秀的離間之計呀,大人,你要相信我!”劉令急忙分辯道。
“你老實說,劉秀到底給了你什麼好處?他連連給你兩封信,究竟與你串謀了些什麼?”縣令眉頭一掀,殺氣逼人地質問道。
“大人,真的誤會了……”
“那好,你把兩封信給本官看看!”縣令打斷劉令的話,冷聲道。
劉令一怔,頓時傻了,他已經將第一封信震碎,如何還能交給縣令?此時,他才明白劉秀為何兩封信內容走向兩個極端,便是已經算準了他在盛怒之下會毀掉那封罵他的信,讓他跳到黃河也洗不清。此計確實是不謂不毒,不謂不妙,他心中一陣苦笑,枉他聰明一世,卻仍然被人算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