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鄭誌突地醒悟到了什麼,急呼道:“給我備馬,小心有亂賊襲營!”
“殺啊……”一陣山呼海嘯般的喊殺聲竟自王校軍營之中傳來,差點沒把鄭誌驚得跌倒馬下。
“報將軍,大事不好,那群銅馬降兵反了!”探報極速回報。
“什麼?”鄭誌腦袋嗡地一下,幾乎要昏過去,這群降卒竟然會自他的窩裏反起來,頓時之間,他明白自己實已中了林渺的毒計,這群所謂的降卒才是真正要命的殺手鐧,也是林渺最厲害的一步棋!
“殺啊……”一時之間蹄聲大作,東、西、南三麵傳來一陣狂野的喊殺之聲。
“報,報,報……”探馬如飛而至,東、西、南三麵皆有敵軍襲營。
王校軍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知自己軍中突然亂了,而四處營帳都起了火,裏外皆是敵人的喊殺之聲。在黑暗之中,似乎處處都是敵人,整個軍營頓時亂成一鍋沸粥,軍士如無頭蒼蠅般到處亂撞、亂跑。
即使有一小隊仍然未亂,但立刻便有快騎極速殺入,也很快亂成了一團。
此刻,鄭誌豈會不明白梟城燈火的意思?但是此刻他意識到了又有何用?一切都已經遲了。這一切,他想重整這個亂攤子也是不可能了,隻好領著身邊的人馬殺出敵軍的包圍。在這種情況下,任何人都已經無力回天,隻是他有些後悔,也有些恨,但並不是恨林渺,而是恨自己!既然知道林渺如此詭計多端,為什麼仍中了他的計?至少,這三路伏於梟城之外的梟城軍並未被他發現,就因此,他才會再一次敗得一塌糊塗,不過最致命的,卻是那三千被他帶回營中的銅馬降軍。
林渺的這種手段也太狠毒了一點,但戰爭是沒有道理可講的,隻求成功而不講手段,人家計高一籌又有什麼辦法?不過,鄭誌承認自己仍大意了一些。
這一仗殺了一個多時辰,王校軍幾乎死傷過萬,更有千餘人被俘,餘者皆被殺得四散而逃,也有些隨鄭誌和王德逃了。
鐵頭、魯青、李度、尤新諸將更活捉了王校軍大將安其及另外三名偏將,而他們則隻損失傷亡千餘兄弟,可以說是戰績輝煌。傷者皆送回梟城治療,魯青、李度押著這群王校俘兵及安其回梟城,鐵頭和李度則繼續追殺鄭誌和王德。
鄭誌和王德如喪家之犬,身邊的將士不過兩千餘人,這一刻他們才真正體會到林渺的可怕,體會到戰爭的殘酷,他們根本就沒有估到自己居然這麼不堪一擊。每一步失策對於他們來說都是致命的,可是明白這個道理又有何用?該出現的結局已出現了。
王德和鄭誌逃出三十裏地,才敢回頭看看剛才的戰場,但隻看到那燒紅的天空,那淡紅色的夜空就像是一個可怕的噩夢。
“將軍,我們現在應去哪兒?”一邊的小校喘著粗氣,緊張地問道。
王德深深地歎了口氣,道:“回臨平!”
鄭誌心中一陣酸楚,他本是銅馬軍的二首領,可最終卻栽在這群銅馬軍的手上。
“走吧!”王德喚了一聲,提醒鄭誌道。
鄭誌強壓住心中的情緒,一打馬,趁著夜色和前方小校的火把光亮向臨平方向趕去,這也是他沒有辦法中的選擇。
“將軍,前麵有一片火光!”才行不遠,便有探馬倉皇來報。
“一片火光?”鄭誌嚇了一大跳,反問道,同時一帶馬韁,急忙趕上前方觀望,果見一片火光。
“前麵會不會是梟城的伏兵?”一名小校提醒道。
此刻王校軍對梟城軍有種打心底的懼意,他們出臨平時擁有一萬五千餘人馬,可是此刻已折損了近九成,但他們連梟城城牆都沒爬過,這簡直是一種恥辱!他們還沒有遭遇到這樣打仗的方式。
這簡直不像是在打仗,而是叫送死!仿佛是自己主動送上門去讓別人殺,讓別人打一般,他們在莫名其妙之餘,更無可奈何。
“我看不可能,如果是伏兵的話,他們又怎會點亮這片火光讓我們知道其行蹤呢?這於情理不合!”王德肯定地道。
鄭誌也點了點頭,如果對方真的是梟城伏兵,就絕不會暴露自己的身份,這一點是可以肯定的,想來林渺用兵再怪也不會怪成這樣子,怪得這樣離譜吧。
“立刻給我去前方探明情況!”鄭誌吩咐道。
“呀呀……”鄭誌話音剛落,便聞一陣慘叫響起,驀地眼前火光一暗,一道人影如風般襲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