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頭的手臂震得發麻,心中暗駭,但一旁的熊業卻是更驚,那群官兵更不用說了,哪見過這般威勢?
“砰……”任泉並沒能在空中截住殺手殘血,隻因對方的身法太快,而且又極古怪,險些中招,後與殘血對了一腳才力竭落地。他的功力顯然不如殘血,落地後連退四步才穩住身形。
“你就是林渺?三番四次壞我之事,我定會回來找你的!”殺手殘血如一頁紙鳶般借任泉之力,落至一旁的高簷上,冷冷地拋下一句不帶任何感情的話,便如影子般掠過幾個屋脊而去。
“快給我追!一定要把刺客給我抓回來!”熊業見殺手殘血離去,不由得怒呼道。
“大人,我看不用追了,根本就沒人能追上這殺手,大人無恙就好了。”林渺勸阻道。
熊業想到剛才這殺手如影子一般的身法,禁不住心有餘悸,而剛才要不是林渺出手相救,他確已命喪黃泉了。
“你們三人救了本官的命,本官一定會重賞你們!”熊業緩了口氣道。說到這裏又惑然問道:“你們武功這麼好,為什麼還會被這群廢物抓到衙門裏去?”
林渺不由得好笑,淡淡地道:“我們也沒犯法,我相信大人能明斷,是以就與他們配合一下,這是我們百姓應該做的!”
“說得好,你跟那些刁民不同,對了,剛才那刺客叫你什麼來著?”熊業突然記起了什麼似地問道。
“他叫小人林渺!”林渺坦然道。他知道,熊業此刻絕不會拿他怎樣,有他在,那刺客才難以得手,熊業也是怕死之人,即使知道自己是朝中欽犯,也隻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招攬。再說,他便是想抓自己諸人,也得估量一下自己三人的武功,又豈是他那群手下所能對付了的?
“你就是林渺?!”熊業望著林渺神色一冷。
“我就是林渺!”林渺高深莫測地笑道。
熊業對視著林渺,臉色數變之後,突地詭詭地笑了起來。
林渺也對視著熊業詭詭地笑著,兩人的表情顯得滑稽而又讓人不懂。
熊業突地停住笑容,大方地拍著林渺的肩道:“好哇,林渺這個名字好,叫起來就是順耳!”
林渺差點沒笑破肚皮,熊業的演戲本領確實是高絕,不由得附和道:“謝大人誇讚!”
“你是不是昨天大鬧邯鄲的那個林渺?”熊業突地附到林渺耳邊低聲狠問道。
林渺怪怪一笑,低聲反問道:“你說呢大人?”
熊業一怔,旋又皮笑肉不笑地道:“我說,我說杜月娘的歌喉定比曾鶯鶯要好,肯定是這樣的!是嗎?”
“那是,那是!”林渺也一怔,附和道。
熊業與林渺對望了一眼,心照不宣地笑了笑,又似乎各懷鬼胎。
師爺在一旁都看得莫名其妙,但是他卻聽說過“林渺”其名,昨日大鬧邯鄲之事,已經傳到了鄴城。
邯鄲與鄴城相距本不遠,又因兩城通商者甚多,更有許多人專門趕到鄴城來一睹杜月娘的風姿,是以便把邯鄲城發生的最火爆的消息帶來了鄴城。
而有人居然敢在王郎府中搶走王郎未來的兒媳,這可算是北方最具傳奇性的典故。是以很快便將這消息傳得滿城皆知,許多茶館裏麵的人甚至將這大鬧王郎府的人說成了三頭六臂,如何一路殺出邯鄲城,如何打敗追兵之類的,也講得活靈活現,便像是他們親眼見到了那一切一般。
後來,還有人傳說這個鬧邯鄲的林渺不是凡人,乃是天神,是被雷電送到人間的,所以連王郎都奈何不了他。消息以訛傳訛,很快便走樣了。
那師爺卻是恍然,如果說眼前的年輕人便是昨日大鬧邯鄲之人,擁有擊退刺客的本領,那自是不稀奇,但他的心中又隱隱有些不安。
清漳樓,林渺的心卻不在此,他知道如果王郎知道他在這裏出現的消息,定然會派人前來追殺。是以,他必須盡快離開鄴城。不過,今日仍不會有問題,鄴城與邯鄲來回兩趟也需要一些時間。
清漳樓專為熊業準備了一個席位,畢竟,在鄴城,熊業仍是個人物,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熊業此刻的心情也已平複了下來,雖然對剛才那次刺殺尚心有餘悸,但知道身邊之人是大鬧邯鄲的林渺,身後又有林渺的兩名隨從高手,膽子也壯起來了。他可不在乎林渺是什麼身份,在他的眼裏,王郎也是勾結賊寇的豪強,盡管他不敢輕惹王郎的勢力,但也不會幫王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