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合則勢強,分則力弱,若想圖天下,必聚以攻堅方有勝望。當然,眼下我軍吃緊,來請常帥與各位將軍合兵也有私情於其中,我劉寅必須說明!”劉寅半點也不隱諱地道。
“在我們危難之時,不見有人提出合兵,此刻合兵,那我們算什麼?”成丹立起,義正辭嚴地道。
“不錯,成將軍所說正合我心意,何以當日你們聯新市、平林二軍,獨棄我們於一旁?此刻兵敗宛城,又來找我們,我張卯也不是傻子,常帥,我們不能合兵!”
“是啊,他們並沒有合兵的誠意,當初不找我們,現在有難了才來找我們,這是哪門子道理?”
一時之間,殿中眾將議論紛紛,大多都是不同意合兵一處,但許多人都隻是咽不下一口氣,倒不是不知道合兵的好處,隻是氣惱。在下江兵敗於藍口集據於鍾山和龍山附近之時不來找自己合兵,而此刻對方被打得大敗,己方新勝,對方卻想自己去與之合兵,這樣一來,他們的麵子有些放不下,是以,都不支持合兵。
“大家靜一下!”王常揮揮手,壓住眾將的喧鬧,淡淡地道:“現在我們不談此事,寅帥和劉秀、李通將軍大老遠來我軍中,是我們下江兵的榮耀,而又有薑先生做客於此,為我軍帶來了希望。因此,本帥準許大家今日可以開懷暢飲,以表示對他們的尊敬和歡迎,不知眾位意下如何?”
王常解了禁酒令,眾將頓時大喜,他們多出自草莽,皆喜好杯中之物,但是懾於軍中的禁酒令,都不敢飲酒。這一刻王常準他們今日開懷暢飲,怎不讓他們大喜過望?有的人口水都快流出來了,哪裏還會再去理會劉寅此來的目的是什麼?相對來說,他們覺得那個為他們送弩弓來的怪人薑萬寶更親切一些。
劉寅和劉秀臉色也微變,不過他們卻知道,王常若不是岔開眾將的話題的話,繼續討論下去,隻會使結果更糟糕,說不定會立刻拒絕合兵之事,而王常這樣岔開話題,反而給他們留下了一些機會。
“寅帥之事待我與眾將明日再商量,得出結論再告之寅帥如何?”王常淡然客氣地問道。
劉寅也哈哈一笑道:“一切便有勞常帥了。”
“擺酒宴!”王常向一旁的親衛吩咐道。
劉秀向坐於他對麵的薑萬寶望了一眼,卻不知對方究竟是何方神聖。
王常似明白劉秀的意思,不由得笑著介紹道:“這位是來自宛城的薑萬寶薑先生!”
薑萬寶向劉秀和劉寅拱了拱手,算是施禮。
劉寅和劉秀微怔,薑萬寶居然來自宛城,這讓他們有些意外,但出於禮貌,也還了一禮。
“哈哈哈……”劉秀淡淡一笑道:“原來薑先生來自宛城啊,可算是故人了,我也在宛城呆了數年,不知先生在宛城作何經營呢?”
薑萬寶也悠然一笑道:“劉將軍之大名如雷貫耳,攀上故人之稱實讓我感到寵幸有加,鄙人隻是一介商人,此來宜秋隻是來與常帥做一筆生意而已。”
劉寅神色冷峻,對於宛城來的人,他似乎都懷有戒心,他在猜測這個怪模怪樣的人來此究竟是何目的,會不會是嚴尤派來的奸細?
劉秀的心思也與劉寅相同,是以他才會追問,道:“先生一向在宛城做何生意呢?”
“隻要能賺錢的買賣我都幹,不過此來卻是要做一樁兵刃的買賣,當然,我隻是跑跑腿而已!”薑萬寶坦然道。
“哦,兵刃的買賣?宛城之中的兵刃大家我也略知一二,恕我直言,可我卻似乎並沒聽說過先生之名,不知先生往日可是也在宛城呢?”劉秀惑然問道。
王常的目光凝於幾人之間,他知道劉秀在宛城所住日久,對宛城之中的事所知甚多,他也想讓劉秀來探一下眼前這有些身份不明之人的來路,是以,他並沒插口講話。
“宛城時刻在變,飽受戰亂洗禮,城中各行各業都變化無常,劉將軍知道宛城之中還有多少鐵匠鋪嗎?知道還有哪幾位兵刃大家嗎?而城中酒樓又有幾座?樓主又是什麼人呢?”薑萬寶見劉秀如此問,擺明是在懷疑他,因此不慍不火地反問道。
劉秀一怔,薑萬寶所問的問題他確實答不出來,他離開宛城已有數月之久,宛城之中的變故確實是很大,究竟到了何種程度,他一點底都沒有,雖然他在宛城之中布下了眼線,但隻是注意宛城之中的軍事布署,及一些關係到軍方大事的東西,至於有幾家鐵匠鋪,剩幾家酒樓這等瑣碎的問題,他又如何能知?是以啞然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