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窄小的胡同之中,長兵刃並沒有什麼優勢,在馬上交手,所有的花招都是多餘的,惟一的真理便是“狹路相逢勇者勝”!
林渺便是看出了此點,是以他毫無花巧地出擊。
梁丘賜根本就沒有回避的餘地,冷哼聲中揮戟狂攪,但驀地卻發現那刺至麵門的槍影竟是虛招,槍頭折向他座下的戰馬,快捷無倫,整杆槍便像是一根軟鞭,隨心所欲地改變攻擊方位。
梁丘賜頓時知道自己小看了對手的狡猾,不過他並不在意,因為兩匹戰馬都在衝刺,而在此時對方轉換槍尖所刺的方向,那便等於讓自己的長戟刺入對方的胸膛,以戰馬換取對方的性命,他並不虧。
“去死吧!”梁丘賜不再顧及座下的戰馬,長戟直搗而出。
“你上當了!”林渺大笑之際,戰馬微側,長槍換到左手標射而出,而右手之上亮起一抹美麗而耀眼的弧跡。
“當……”梁丘賜的長戟竟然被撥開,林渺側過的身子自戟杆下滑過,右手之中是一柄古樸而厚重的大刀。
“呀……”梁丘賜心神被刀芒所引,卻感腳下一陣劇痛!原來那杆射出的長槍並未射中戰馬,而是自馬腹掠過,刺入梁丘賜跨於馬背上的腿中。
“喳……”更讓梁丘賜驚駭的是,他的大戟竟在林渺自戟身劃過的刀鋒之下斷成兩截。
“轟……”兩匹戰馬馬身錯過,林渺腳下橫掃,直奔梁丘賜的腰腹。
“砰……”梁丘賜所剩的一截戟柄在百忙之中擋住林渺這要命的一腳。
林渺慘哼一聲,他沒料到梁丘賜在這種情況下尚能夠反應如此靈敏,在吃痛之下,他刀背一翻,重重地拍在梁丘賜的肩頭。
梁丘賜幾乎被拍到馬下去了,但這條胡同本不寬,現在兩馬並行,更沒有多餘的空間,梁丘賜伸手撐住側麵的牆,忍痛倒揮戟柄。
兩馬相錯,林渺也來不及變招,一切都隻是在電光石火間發生。
“砰……”戟柄橫擊在林渺的後背之上,但所幸的是其手臂受傷在先,最多也隻有三成力道,但也讓林渺痛得慘哼一聲。
“希聿聿……”林渺大惱,反手揮刀,卻因兩馬錯身,刀無法碰著梁丘賜,卻將梁丘賜的馬股劈開。
戰馬慘嘶翻倒,也把梁丘賜自馬上摔下,那杆長槍因穿過馬韁刺入梁丘賜的大腿之中,這一栽下馬,幾乎把梁丘賜的肉都給扒下一層,痛得他冷汗直冒。
“再見了,我的梁大將軍!”林渺不想戀戰,如果此刻他回頭,定可殺了梁丘賜,但是那樣勢必會讓追兵追至,那時會發生什麼樣的後果就很難說了,他可不想因小失大。
事實上,林渺能夠闖過梁丘賜這一關,多少存在著些許的僥幸。梁丘賜的輕敵也是一個原因,同時梁丘賜沒料到林渺如此狡猾,以及林渺那切金斷玉的龍騰刀,這便使得林渺僥幸闖過了這一關。但由於空間太小,兩大高手隻能短兵相接,又被馬背限製,因此兩人幾乎是以硬碰硬、兩敗俱傷的打法,隻不過林渺占兵刃優勢和狡計得逞,使梁丘賜的傷勢要重一些,否則的話,隻怕他還很難闖過梁丘賜把關的胡同口了。
不過,林渺背部和腿上都受了些傷,雖然並無大礙,卻也夠他受的,梁丘賜受傷後的力道仍大得驚人,幾乎擊碎了他的腿骨,幸虧此刻尚有馬匹代步,他現在隻要再穿過一條大街便可安全脫身了。
梁丘賜自然無力再追,連戰馬都被劈死了,哪還有什麼作為?
“大膽狂徒,還不給本將軍下馬受縛!”
林渺剛奔入大街之上,自對麵快馳出一騎戰馬,一群都騎衛也奔了過來,更傳來一聲大喝。
林渺心中暗暗叫苦,這奔來之人竟是淯陽慘敗的屬正,此刻想調馬頭而走已是不可能了,若再自那條胡同繞回,更是不通。但事已至此,他根本就沒有後退的餘地,惟有硬著頭皮大喝:“擋我者死!”
“好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徒,給本將軍拿下!”屬正手中大槍一揮,身邊的近百名都騎衛立刻蜂擁而上。
林渺無奈,揮刀大開殺戒,但這一刻人數眾多,步騎交雜,更有幾名偏將的武功不俗,林渺雖然不懼,但要闖出重圍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長街之上的百姓早已躲避一空,隻有少數人偷眼自窗子外望。
龍騰刀雖鋒利,但卻太短,護人可以,卻難護戰馬,戰馬很快便受了幾處輕傷。林渺微急,奪過一杆大戟,還刀入鞘,指東劃西,左衝右擋,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