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希聿聿……”白慶毫不憐惜地將一頭戰馬掀入水中。
“希聿聿……”戰馬竟沒有沉下去,在水麵之上浮動了幾下,然後慘嘶起來,不住地掙紮,燈光之下,林渺可以看到許多黑乎乎的東西不斷地向那匹戰馬快速爬動,更有一張大嘴已經咬住了馬脖子,戰馬不住地掙紮,但卻很快沉入水中。
“這裏的水不深,不要拋馬!船沉不到底,隻會擱淺!”林渺大喝,眾人看著剛才一幕,一個個都汗毛直豎,目瞪口呆。
“向前劃一些!”林渺劃動著大槳,但劃動的已經不是水,而是泥漿,滲入船中的水也極為渾濁,總算已經靠在淺水的岸邊了。
林渺放下槳,掀開船頭甲板,在眾人驚愕不解之中,抱起一壇桐油,喝道:“蘇先生,準備火箭!”
蘇棄此刻明白林渺的意思,忙燃起火箭搭在弦上。
林渺望了望那鱷魚仍不斷湧去的地方,望著那片滿是血水的泥水,猛地拋出桐油壇。
桐油壇飛臨那片地方的上空,金田義呼地甩出一柄小刀,準確地擊碎大壇子。
“啪……”壇子應聲而爆,桐油向那片滿是鱷魚的地方灑落。
“呼……”蘇棄的火箭立刻射出。
“轟……”桐油見火即燃,水麵之上火焰衝起三尺餘高,火勢隨桐油擴散,迅速擴散。
“劃船!”林渺又大力地劃動著已經快擱淺的船,使之又前進了數丈。
“呼……”那片地方如炸開了鍋一般,眾鱷驚散四處亂竄,場麵一團糟,有的潛入水中迅速逸走。眾鱷你擠我,我擠你,有的背上著了火卻因足下踩著同伴而無法潛入水中,燒得不住地扭曲。
“這火對付不了它們!”楊叔無可奈何地道。
林渺也無可奈何地聳了聳肩,道:“這東西太可怕了,可是我們沒有別的辦法了,但願它們不要來攻擊我們這艘破船已是萬幸了!”
眾人不由得想起那匹馬被分屍的場景,一個個都毛骨悚然,想到換作不是戰馬而是自己,那將會是怎樣一種場麵呢?
“那我們該怎麼辦?”楊叔像是也失去了主心骨,問道。
白慶一時也無語,望了望那不知深淺的泥沼,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他腳下的傷口仍痛,也因為那群凶殘的鱷魚而寒了膽。
“我們等天明吧!”林渺歎了口氣。
楊叔諸人也知道,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在這黑暗之中,誰也不知道這泥沼之中究竟會有多少鱷魚在等候,如果貿然下船,隻怕難逃一死,即使是武功再高又如何?
白慶極為無奈,他也不想這樣,可是這卻是沒有辦法的。
“小心……”林渺突地喊了一聲,手中船槳呼地一下送了出去。
眾人吃了一驚,隻見一張森然大口已在楊叔的身後張開,像一個掛滿冰柱的溶洞。
楊叔並沒有看到,但白慶已伸手極速拉了楊叔一把。
“哢……”船槳自楊叔身邊穿過,準確地紮入那張幾有兩尺大小的巨口之中。
“喳……”那張大口轟然而合,竟一下子將船槳咬成兩截,然後“嘩……”然退入泥沼之中,激起漫天的泥漿。
林渺愕然地望著手中隻剩下五尺多長的槳柄,心下駭然,如果剛才不是木槳,而是手臂或是腿,那會是什麼後果?
“大家分開小心戒備,休要太過靠近船弦!”白慶也驚出了一身冷汗,呼喝道。
林渺回過神來,望了望那與船舷隻有不到兩尺高的泥沼,湧出了從未有過的恐懼,那剩下的一匹戰馬也極為不安地低嘶著,它也感受到了來自死亡的威脅。
船艙之中積有近尺深的水,但所幸此刻已經擱到了實地之上,船底的破洞深陷在淤泥之中,也不會有多少水滲進來。至少,在船艙和甲板之上是一片稍微安全的地方。
蘇棄諸人心中也極為緊張,那堆水上的火焰燒得差不多了,似乎所有的鱷魚在頃刻之間逃得無影無蹤,泥沼上麵一片寧靜,根本就看不到有任何危險的存在。四麵的泥水在火光之下反射著讓人心寒的冷光,借著火光,他們可以看到森林在遠方,在他們數十丈之外是一片蘆葦叢,稀稀落落的,也不知道那裏是不是實地,更不知道實地究竟離他們有多遠的距離。
隱隱約約,似乎可以看到那蘆葦叢之中有東西爬動,不用說也知道是那貪婪而可怕的鱷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