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渺不由得歎了口氣,道:“也許有!可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湖陽世家並非等閑之地,以我的心性,此處隻怕容我不下!”
“其實小姐很欣賞你,但為了家族的利益,她才不能不慎重,可是眼下事情已經澄清,她已經向你道了歉,難道你就不可以退一步嗎?”小晴有些微微忿然地問道。
林渺默不作聲。
小晴心中有些氣惱,又道:“我覺得你應該不是一個沒有度量的人,在我的觀點之中,男人要有傲氣,要有傲骨,否則隻會失去其人格的魅力,但是大丈夫不應常記小節,常記小過,更應該設身處地的為別人著想,站在別人的立場之上體諒別人,這叫仁。我喜歡你的傲骨,可你總不能為一些小事就常以清高自居呀,小姐乃女流之輩,知錯尚能抱之以歉意,你身為大丈夫,卻無此容人之量嗎?”
林渺被小晴這樣一說,臉色驟變,但他卻沒有說話,隻是平靜地盯著對方。
“大丈夫,能屈能伸,忍常人所不能忍。真的,晴兒很希望你能留下,相信你絕對不是一個鼠肚雞腸之人,就當是為了晴兒,好嗎?”小晴苦口婆心地道,她眸子裏充滿了熱切的期待,仿佛不在意林渺會因她的話而拂袖走人,她似乎很相信……
林渺心中湧出了百般滋味,知道小晴此話之中所包含的感情,這番話真誠而又有如巨石驚瀾般的分量。
林渺沒有憤怒,隻有感動和慚愧,他不由自主地將雙手搭在小晴微顯削瘦的雙肩上,愧疚而感激地道:“謝謝晴兒此番當頭棒喝,罵得好,如果林渺仍故作矯情,隻怕天下人都會恥笑於我了……”
“我們歡迎你留下來!”白玉蘭也掀開簾幕,悠然道。
林渺和小晴不由得一齊扭頭向白玉蘭望去,旋又轉頭對視,同時露出一絲會心的笑意。
“一切都不用說了,從今天起,你將真正成為白府的一員,沒有人敢再當你是外人,除非有一天你要離此遠去!”白玉蘭溫柔地道,隔著深紗,仍可見其泛起的溫柔之極的淺笑。
白玉蘭在路上受到襲擊之事在白家引起了極大的震動,居然有人敢一而再、再而三地對付白玉蘭,這讓白家的老太爺白鷹大為惱火。
白鷹對這個孫女最是疼愛,視之為掌上明珠,可是這些日子來先是伏牛山的栲栳幫欲劫持孫女,現在又是太白頂的人,這使多年不問家務的白鷹也動了殺機。
林渺此次是救白玉蘭的功臣,自是受到白家熱情的歡迎。在白家這種求才若渴之際,林渺的出現,倒確實引起了白鷹注意。
白鷹得知林渺似乎與小晴的關係很好,更是高興,至少這樣更能夠拉攏這個年輕人。他亦是人老成精,知道如何籠絡人心,是以他倒很樂意讓小晴拴住林渺。
當然,這隻是白鷹自己的想法,林渺是否會如此想卻是另外一回事。
“年輕人,你想要什麼獎賞?”白鷹親自召見林渺,可謂是對林渺極為優待了。作為一個家丁,得白鷹如此之問,更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
白鷹已經知道林渺的來曆,乃是朝中的欽犯,但這一切已經不重要,反而使得白家更重視這個人。
林渺倒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需要什麼獎賞呢?望著這位臉如鐵鑄、須發斑白的老者,他猶豫地望了一下白玉蘭,但白玉蘭隻是含笑望著他。
“保護小姐安危是小的職責,何談獎賞?小人無所求!”林渺肅然道。
“嗬嗬……”白鷹捋須而笑,朗聲道:“很好,居功不傲,你知道為什麼老夫要親自召見你嗎?”
林渺搖了搖頭,道:“老太爺的心意,小的不敢亂猜,而且也猜不到。”
“老夫見你,隻是想看看你這個可以與南陽第一俊傑劉秀稱兄道弟的人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物!”
白鷹的話讓林渺吃了一驚,心下愕然,忖道:“誰說我跟劉秀稱兄道弟了?”
“鄧禹今日也來了唐子鄉,此刻正在敝府做客,他聽說你在這裏,甚是歡喜,這些都是他說的。”白玉蘭突然開口道。
“鄧禹來了?!”林渺大愕,隨即大喜,竟失聲反問。
白玉蘭和白鷹諸人不由得都笑了,他們倒不會怪林渺的失禮之處。自林渺的表情之中,他們可以看出林渺的身份絕沒有假,而傳聞鄧禹、林渺、劉秀這三個人的關係特殊也絕不會有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