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禹也給惱壞了,但他明白,眼前的紅衣神秘人物定是傳聞之中的殘血,可是他不知道何以殘血會在這種地方、這個時刻突然出現。
殘血的目標究竟是自己還是齊子叔呢?為何會如此精確地算準自己會自這裏經過?所有的這一切,都讓鄧禹難以理解。
劉秀也無法理解,他自問他與鄧禹跟殘血並沒有什麼過節,何以殘血要在這種環境之下施以殺手?當然,他估計,殘血針對齊子叔的可能性要大一些,可是殘血是在他們手上殺死齊子叔的,這等於是給他們種下了一個巨大的禍根,使他們與齊家結下了難以化解的冤仇。
有齊家這樣一個大敵,確實使劉秀不能不頭痛,這也使他對殘血動了殺機,若非殘血,怎會弄至這等地步?
侯府的家將發現了齊子叔的屍體,所有的人都大驚,更有人高呼:“殺了他們,不要讓他們逃了!”
“這下可慘了,他們已沒有什麼顧忌了!”林渺無可奈何地道。
“他們可以,我們也同樣可以!”劉秀深深地吸了口氣,他不想再處於被動,既然已經與齊家結下了怨,又必須生死相見,那不是敵死就是我亡,他自然不想再隱忍。
“嗖嗖……”兩支勁箭自劉秀背後追來。
劉秀腰一曲之際,鞍後的大弓已彈跳而起,在背後劃過一道美麗的弧線。他根本就不用回頭,那大弓的彎角便已準確無比地絞在射來的一支勁箭上,同時探手,又抓住了另外一支。
林渺回頭之際,那支被大弓絞落的勁箭已落在劉秀的弦上。
“嗖……”劉秀呈一百八十度後轉,形如滿月的大弓已將勁箭怒射而出。
“希聿聿……”劉秀的目標不是人,而是後麵奔馳的戰馬。他明白,即使他的箭法再準,要對付這群好手,仍沒有十足的把握,但若射傷對方的馬卻不是一件十分難的事,至少,眼下沒有失手。
“嗖……”又是一箭,劉秀根本就不給對方反應的時間。
“好!好箭法!”林渺禁不住高聲叫好,劉秀兩箭都準確無比地使兩匹跑得最快的健馬折蹄,而在健馬折蹄之際,馬背上之人摔落還沒來得及爬起,便被自後麵奔來的健馬踏得骨折肉裂,慘不忍睹。
天虎寨的人和侯府家將也都吃了一驚,這兩箭都是他們射過去的,可是他們射過去無法威脅到對方的勁箭,卻回頭成了他們的致命之物。這對於侯府家將和天虎寨眾人來說,確實是一種諷刺。
“嗖嗖……”鄧禹剛搭箭,身後的箭矢已如飛蝗般飆來,不過,鄧禹根本不想去擋,身子一滑,以雙腿夾住馬腹,大弓自下斜張而開,手中三支怒箭連珠而出。
與此同時,當劉秀射出第四支箭時,馬股已中了一箭,受驚吃痛的戰馬狂嘶著急衝而出,倏然加速,這使劉秀的箭矢失去了準頭,卻自李霸的耳邊擦過,嚇了他一大跳。
“希聿聿……”鄧禹的坐騎慘嘶而倒,雖然鄧禹之箭折損了對方三匹戰馬,可也無力保護自己的馬兒。
“這裏!”林渺在鄧禹身子快要落地之時,策馬斜擦而過,一把拖住了鄧禹。
鄧禹借力翻上林渺的馬背,也驚出了一身冷汗。
“進前麵的林子!”林渺呼喝道,帶馬急速向前方不遠處的密林之中衝去。
劉秀心中也大喜,此時他距前麵的密林僅有百餘丈的距離,隻要入了密林,便不再懼怕對方人多箭密,而且在林中憑藉的,不再是馬快箭利,更多的仍是依憑自身的修為。
李霸顯然也看出了劉秀和林渺的意圖。
鄧禹一上馬背,與林渺靠背而坐,弓弦連放,以快極的手法射出數箭,將對方奔在最前方的幾匹快馬射倒。
事實上,鄧禹麵對對方大有優勢,那便是他可以任意對著馬首射,馬兒前衝追擊,便等於是迎箭而上,這樣一來,使箭的準頭更精確,力道更強一些。而對方自後方追射,在力道和準確度上,卻要差上一些。
李霸也不敢逼得太近,劉秀和鄧禹的兩張大弓,使他們在片刻間損失了十數騎,怎不叫他心驚和氣惱?但是又難奈其何。當然,他自不知道自己的對手是宛城赫赫有名的劉秀和鄧禹,甚至還不知道與他們同追的人是哪一路人馬,盡管猜到對方可能是官府中人,可他並不在意官匪一家的說法,他所在意的,便是絕不想讓林渺逃脫!
事實上這並不值得奇怪,在擁有共同敵人時,往往一些虛枉的成見會放在一邊。是以,侯府的家將自不會在意天虎寨的眾人是劫匪的身份,在他們的眼裏,劉秀和鄧禹才是最重要的欽犯,而眼下更是擊殺齊子叔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