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人先生這才會意,笑了笑,待微生月走近,又道,“那我不打擾你了。”
微生月道,“嗯,多謝!”
門人先生點點頭,道,“好生保重,我再去為你添些柴火來。”
“嗯。”
微生月支起鐵架子,生了火,擺好茶具,悠然笑道,“阿黃,你回來看見我這般悠然的姿態,你可要笑起來才是。”
微生月便如此一日一日地等待下去。
火呼呼在燒,水噗噗在騰。
北天觀星海此時隻下雪,不下雨。
微生月隻用一張草席為柴火遮擋風雪,自己則在風雪中,況味十足,向來的惆悵忽地一掃而空。
然而想起黃裳在北海之濱赤身裸體把整對憂鬱的眼眸暴露給自己,微生月卻忽又惆悵一笑,低聲道,“阿黃,你好了麼?”
便在這時,腦中又浮現一身白衣,微生月不覺又笑道,“弱白衣,你要再不來看我,就是小狗咯。”
微生月一日一日等候,等來的卻是煙秀詩心四人。
微生月雖也驚喜,歡迎四位訪客,心底卻有微微的一陣惆悵,卻笑道,“哎呀,釣到大魚了。”看著越歌詩又道,“詩詩,你怎麼有空來看明月哥哥?”
“我來取經的,不歡迎啊?”越歌詩俏皮回應,又一語戳穿道,“明月哥哥,你少要瞞我,快說,你鬱什麼?”
微生月一歎,道,“唉,叫他弱白衣一點也不差,武功最好,卻偏偏最多事。”
越歌詩奇道,“哎呀,這消息傳得也過於快了吧!”
“哎呀!”微生月也“哎呀”一聲,搖頭笑道,“竟被我猜到!怎麼老是他呢?頭疼頭疼!”
越歌詩呷醋道,“明月哥哥,你在這裏煮茶,就是為了等他?”
微生月笑著點點頭。
越歌詩猛地一跺腳,嗔道,“竟然不是等我!”
劍靈煙曉得越歌詩不知內情,此時右手握攏靠到嘴邊輕輕地卻有意地咳了一下。咳了一下之後手也沒移開,而是在人中附近摩挲了稍許。
越歌詩立刻明白其中另有內情,轉念一思,便猜知七八分,鬼頭鬼腦道,“咦,怎不見嫂嫂出來應人?”
微生月暗暗好笑,他就是喜歡這樣逗越歌詩,應道,“阿黃知道詩詩要來,怕被詩詩比下去,是故早早就躲起來了!”
“阿月,在背地裏說我壞話,你還真是全力以赴呀!”
微生月乍聞此聲,一喜,一慌,一亂,四位訪客回頭時,已看見微生月抱著黃裳。
越歌詩才恍然微生月真正等的人,其實是黃裳。
“阿月,難為情。”
“不難不難。”微生月放開,拉著黃裳走向火堆旁,笑道,“快來快來,我為你煮好了茶,飲一杯暖暖身子,去去征塵。”
黃裳暖暖地笑著。
越歌詩卻道,“裳姐姐,你千萬不要被明月哥哥哄了去!方才明月哥哥說他煮那壺茶是為了等洛大哥。”
黃裳心一動,道,“弱大哥?他不是…”
黃裳忽然不說了。
劍靈煙和柯靈秀卻了然。
微生月微微搖了搖頭,打趣道,“阿黃,算起來我比那弱白衣年長,你叫他弱大哥,不對。”
黃裳撲哧一笑,大聲喊道,“弱大哥,裳妹妹想你了,你快些來啊!”
六人忽都笑了起來。
越歌詩聞著茶香不同,問道,“明月哥哥,你放了什麼?”
微生月卻看了看黃裳。
黃裳笑道,“是我采的生香。”
笑談片刻,劍靈煙轉入正題道,“此次前來,其實是為找白衣…”
聽過劍靈煙的陳言,黃裳淡淡道,“如今也不瞞各位,我正是大宗師名下三位欲花使之一的草藥師,一字渡口的黑衣女子鮫鈴。”
洛無心道,“三人還缺其一。”
柯靈秀笑道,“美畫衣,花琴師,草藥師,另一人是白衣吹雪吧?”
黃裳淡淡一笑,已是默認了,接著又道,“自那一戰,我已知道大宗師的真實身份,不過…”
越歌詩道,“靈煙大哥認為她是名域山莊的名夫人。”
黃裳咯噔一下,暗歎一聲“大公子果然名不虛傳”,旋即笑了笑道,“嫣姐姐不過比我們年長幾歲,名夫人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
越歌詩笑道,“被洛姐姐猜中了。”
黃裳卻苦苦一笑,道,“接下來怕也是被猜到了。”
柯靈秀道,“裳姑娘不妨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