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花兒不爽了,“野丫頭,我真不知道我是哪裏得罪你了?算來算去,我隻記得初遇時你暗算我,可我都不介意…”
“哈哈哈!”塵多海冷笑三聲,打斷冷花兒的話道,“不介意?哈哈!”塵多海又笑兩聲,揶揄道,“臭不要臉的可真會說笑呢,這整天動不動就說別人暗算他,竟還說自己不介意!哈哈。”
“好好好,我介意。”冷花兒爭不過,“你欺負我了我介意都不行麼?可我從沒報複過你吧?”
“你還敢說!”塵多海猛地瞅著冷花兒。
冷花兒不覺心虛,直往後退。
“站住!你往後退做什麼?”
“你這麼凶,我怕都不行?”冷花兒還在往後退。
“哼!我看你是心虛吧?”塵多海不依不饒,“嘖嘖嘖,還敢說沒報複,那天在酒樓為什麼把我灌醉,快說!”
“那是你要跟我鬥的!”冷花兒即指著樓無樓和川江夜道,“他們可以作證!”
“臭不要臉的癩蛤蟆!”塵多海罵了一句,轉又跟月靈風道,“月三公子果然交得絕世好友!”
月靈風無奈一笑。
塵多海忽地拉著月靈風便走,一麵道,“姐姐,你幫我教訓教訓那個癩蛤蟆,我借用一下這尊木偶。”
見塵多海走遠,冷花兒舒了一口氣,跟皇甫飛卿嘿嘿笑道,“你好啊皇甫姑娘。”
“冷兄好。”皇甫飛卿略微一笑。
“嘿嘿,不知道那野丫頭今天怎麼這麼瘋,還隻管跟我發脾氣,哎呀倒黴。”冷花兒搖頭歎息。
那邊樓無樓和川江夜也搖頭而笑。
皇甫飛卿道,“多海心直口快,並無惡意,冷兄不要放在心上才好。”
“怎會!”冷花兒笑道,“跟野丫頭鬥嘴也是趣事,總是說不過她罷了。”
皇甫飛卿掩口而笑,道,“我還從來沒見有人能說得過她呢。”
冷花兒不覺大笑,“哈哈哈,那真要便宜老臭蟲了!”
皇甫飛卿看過去,見兩人已在遠處,便道,“風大哥總愛占便宜。”
“哇,我們真是知己啊!”冷花兒由衷讚同,又搖頭不已,“嘖嘖,我就一直被他占便宜,你知道麼…”
冷花兒於是把如何遭遇月靈風,又如何被月靈風戲弄嬉笑徐徐道來,皇甫飛卿認真聽著,聽到趣味處,不時跟冷花兒一齊笑出聲來。
塵多海早已靜下來,淡淡道,“明天飛卿姐姐要回鑄劍穀,你是不是要送飛卿姐姐回去啊?”
“嗯。”
月靈風隻“嗯”了一聲。
塵多海不覺惘然,看著海麵,一動不動,“今天你跟飛卿姐姐出去,飛卿姐姐有沒有提到我啊?”
“有。”
塵多海扭頭來看月靈風,忽然笑了,轉又望著海麵,心裏歡喜,卻嗔道,“飛卿姐姐肯定沒有提到我!”
月靈風並不言語,隻淡淡而笑,也轉頭望著海麵。
樓無樓看著這一雙雙一對對,不由感慨,與川江夜碰了酒杯,笑道,“江夜,我想起一闋詞,你要聽否?”
川江夜示意可,並道,“是何詞?”
樓無樓輕輕歎道,“是符合此時此景的詞。”
川江夜略略一笑道,“那我等不及要洗耳恭聽了。”
樓無樓即幽幽吟道,“明月如霜,好風如水,清景無限。曲港跳魚,圓荷瀉露,寂寞無人見。紞如三鼓,鏗然一葉,黯黯夢雲驚斷。夜茫茫,重尋無處,覺來小園行遍。”
“天涯倦客,山中歸路,望斷故園心眼。燕子樓空,佳人何在,空鎖樓中燕。古今如夢,何曾夢覺,但有舊歡新怨。異時對,黃樓夜景,為餘浩歎。”川江夜接了下片,不覺同生浩歎,轉又道,“無樓何故有此番感慨?”
“也許是覺得又將別離了罷。”樓無樓道,“旋歸寂寞,無端而已。”
川江夜笑道,“東坡巨才,某不敢比,但我非要杜撰一闋《望海樓》,不知無樓願聽不願聽?”
“有何不敢?”樓無樓笑道,“難得你有此雅興,不妨賦來。”
川江夜浩然一笑,吟道,“樓中人,海中樓,分外無語。都關蒼茫月色,寂寞如許。卻有杯,杯有酒,浮蟻春雨。飲辭浮一大白,晨鍾暮鼓。”
樓無樓聽罷撫掌大笑道,“江夜豪爽,無樓遠遠不及,既如此,我當浮一大白。”
但縱有豪爽如川江夜者,亦難推拒離愁別恨。
黯然銷魂者,唯別而已矣。
但見眾人分別,月靈風自是陪同皇甫飛卿回鑄劍穀,冷花兒果真去找褚師鈴,川江夜與洛白衣回渺孤峰,另有洛無心一道。
有琴生回寒山小舍,樓無樓隨同,但不數日,樓無樓便又閑雲野鶴,遊跡山林。塵無幻回到望海樓閨中。獨不見塵多海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