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格麗特的花語是:永遠美麗,質樸依舊,願你能找到一生摯愛……。”
梅常卿還未解釋完,富貴公子早已經按耐不住,將折扇別在腰間,抬起腳,脫下長靴拿在手裏,指著梅常卿破口大罵:“你這個混蛋!到底會不會說故事,盡是些你死我活的悲慘結局,還曲折離奇的難以闡述清楚,簡直可惡,我命你將之修改一番,要大圓滿的結局!”
雙手一攤,梅常卿無奈道:“大哥,瑪格麗特的確是這樣的寓意,你讓我如何修改?”
少年公子再也忍不住,將手裏的靴子朝著他狠狠的扔了過去,雙眼滿是煞氣,看來氣得不輕。
“又來!”
梅常卿驚呼一聲,身體微曲,巧妙閃避,躲開了迎麵而來的的臭鞋,看著下麵那位橫眉怒眼的少年公子,很是無語,心中歎道:怎麼回事,這古人也這般鍾愛這樣的壞毛病,一言不合,脫鞋就扔,難怪在華夏的時候,新聞裏的某國領導人也沒能避免,多麼悠久的傳承啊!
一旁主持花會的老者,見少年公子頗為激動,怒火濤濤,慌忙勸解道:“這位公子,方才梅公子所言,確實不假,這瑪格麗特的寓意的的確確是指感情濃厚的異姓兄妹之情,何以令公子如此憤慨?”
“我不管”
年輕公子異常執著,見梅常卿不為所動,一氣之下,脫去另一隻鞋,舉在手中,嗬斥道:“你……你到底改是不改。”
龍淩兒原本聽得津津有味,也在仔細琢磨花卉所指的含義,見到這般情景,立刻怒上心頭,猛的站起,轉過身來,指著手中舉鞋的公子喝道:“混蛋,你愛聽不聽,再敢動手,別怪我不客氣!”
少年一見是龍淩兒,頓時泄了氣,支支吾吾的道:“不是……淩兒姑娘,這……這混蛋,他……”
“他,他什麼”
龍淩兒挺了挺小胸脯,柳眉一橫,厲聲道:“自己沒學問,沒見識,還不知羞恥地在此胡鬧。”說罷,一扭頭,又衝著外圍那些維護秩序的巡城兵士們吩咐道:“來人,把這混蛋給我扔出去!”
龍淩兒是誰,在這江寧城中,敢與她大聲說話的也沒有幾人,況且,誰不知道她的兩位爺爺出了名的急脾氣,惹她生氣,那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
再者,江寧城中的富商巨賈,達官顯貴,誰若是敢不給這位姑奶奶麵子,隻怕不用她吩咐,有的是人替她出頭。
是以,她話音剛落,那隊兵士匆匆而來,拖著那光腳的公子離開了賞花台,也不知道去了哪裏,如何處置。
龍淩兒滿意的笑了笑,柔聲道:“好了,沒事了,繼續賞花。”
端坐她身旁的黎陽公主柳懷柔,緩緩偏過頭來,朝著她嫣然一笑,柔聲道:“淩兒表妹果然威風,在這行都隻怕無人敢惹,不過,你這般強橫,當心將來嚇壞有心人,嫁不出去!”
坐在另一邊的岑夢瑤也偷笑不已,隻道龍淩兒太過可愛。
“表姐……”
龍淩兒俏臉一紅,伸手挽住柳懷柔的胳膊,撒嬌一般的輕搖,靈動的大眼睛卻偷偷瞟向梅常卿,嬌聲道:“才不會呢!”
梅常卿並未聽到二人的交談,眼看搗亂的公子被人架了出去,而台下的眾人誰也沒能猜對,便一副笑眯眯的神情,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各位,既然沒有人能夠猜出這兩盆花植的寓意,那麼,我隻好厚著臉皮據為己有了。”
旁邊的老者撫著胡須,微笑道:“正所謂‘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梅公子於鮮花盆景的造詣,想必在場的各位無人能及,所以,這兩盆珍稀花植歸梅公子所有,乃是實至名歸,大家也不會有什麼異議!”
接著,便有兩個下人上台,將這兩盆花卉搬了下去,待到梅常卿走下台,吩咐他們將花植暫時寄放到並肩王府,這才與龍淩兒,岑夢瑤,柳懷柔一起,繼續逛著賞花會。
眼看時候不早了,龍淩兒想起先前家丁的叮嚀,便提議先回王府,因為過幾日便是她爺爺的七十歲壽辰以及她這個小壽星十六歲生辰,府上按照兩位並肩王的吩咐,早在一個月前就已經開始準備,雖然所邀請的,除去老王爺的舊友外,大都是龍淩兒的朋友,但家裏卻也沒有半點馬虎,畢竟,豪門大戶還是有規矩的。
而她,作為小壽星,回到家裏以後,接連著好幾天都沒在家待過,隻忙著招呼梅常卿,將其他人忘了個幹淨,直到剛才她娘派人前來提醒,她才意識到自己禮數上有些不太周到,所以不得不趕緊回家。
一行人剛走到潤豐客棧附近,便看見一隊兵士行色匆匆,朝著客棧對麵迎賓酒樓的小院走去。愛湊熱鬧的龍淩兒立刻忘記了回家的事,拖著梅常卿,岑夢瑤與柳懷柔就往小院跑,身後的家丁雖然無奈,可也不敢說什麼,隻是提醒她注意時間。
來到院門口,巡街兵士已經將整個小院團團圍住,不少酒樓裏的食客也聞訊而來,在院落裏圍觀,紛紛議論。
正中間,地上躺著一位年輕公子,一襲白衣,腰間別著折扇,嘴角殘留著一些紅色汁液的痕跡,看上去氣息全無,可麵色異常祥寧,鼻頭與臉頰微微泛紅,仿佛是醉酒後的症狀,整個人看來,像是剛剛逝去沒多久。
龍淩兒早已經擠了進去,看到地上的富貴公子,頓時大吃一驚。
“哇,他……他不就是……”
聽到龍淩兒的驚呼,梅常卿護著柳懷柔也來到兵士身前,定睛一看,正是賞花會上搗亂的那個文質彬彬,卻喜歡扔鞋的白衣公子。
“他為何會在此地身亡?”
龍淩兒驚詫之餘,好奇心再起,雖說剛才,這富貴公子太過執拗,對梅常卿有些無禮,可畢竟是一條人命,心中多少會有些憐惜,便衝著富貴公子身旁站著的隊正詢問道。
那隊正抬頭一看,見是並肩王府的龍淩兒,慌忙走上前來,右手握刀,雙手抱拳,行了一禮,解釋道:“淩兒姑娘,此人乃是兵部尚書杜城的獨子杜子藤,幾日前剛到江寧府,據迎賓樓的掌櫃所說,杜公子至賞花會回來,不知為何,心情不佳,便來到酒樓買醉,期間來到這後院如廁,久久未歸,待小二出來查看時,便發現他躺在這裏,毫無生機。至於他的具體死因,我們也不太清楚,隻能在此守衛,等著府衙裏的仵作前來驗屍查明。”
想想也是,兵部尚書家的公子哥,莫名其妙的死在了酒樓的小院裏,此事一旦傳播出去,動靜一定不小,沒有查明死因前,這些普通的巡城兵士自然不敢妄動。
聽完隊正的陳述,梅常卿眉頭一凝,再度打量了一番地上的白衣公子,其周身衣物完整無缺,甚至不見任何淩亂,折扇別在腰間,麵色神情並無半點不妥,隻是嘴角粘附著些許紅色粉末。再者,至白衣公子離開賞花台,到他殞命在此,這前前後後也就半個時辰,此地人來人往,為人謀害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莫非是飲酒過度導致身體的隱疾發作?
正這般思慮著,府衙的仵作由兩名兵士領進院來。
仵作是一個中年漢子,身後跟著一個二十上下的年輕人,背著一個木質的套箱,或許是來的路上已經聽人介紹過,顧及逝者身份高貴,家世顯赫,二人神色都有些急切,甚至可以說是有些慌亂。
蹲下身來,仵作迅速的穿戴好年輕人遞給他的圍衣,手套,開始檢驗屍身,隊正也來到他身旁,仔細的看著。
“死者杜子騰,年十九,周身上下並無異常,腰間折扇與手指處沾染了些許灰塵,嘴角殘留著紅色粉末,應該是以番茄佐酒,宿醉後的嘔吐殘留物,也無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