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龍雲看似習武之人,又身為富家紈絝,偶有受傷與宿醉,自然是尋常無奇,所以,在聽到‘地湧金蓮’有此等功效之後,便立刻表現出了更為濃烈的興致。
梅常卿微笑著看向龍雲,解釋道:“不錯,其實,花卉與藥草均是一般,既可救人於生命垂危之時,又能殺人於無形之中,此般微末功效,實在是不足為奇。
許多看似鮮豔美麗的花卉,實則身含劇毒,不知不覺間便能置人於死地,所以,在我的花圃裏,所有的花卉,都會標明應當注意的事項,以免有人不查之下,釀成慘禍。”
說到這裏,梅常卿表情嚴肅,語氣堅定,因為他知道,人們對於鮮花的喜愛,是基於其鮮豔的色澤,醉人的芳香,以及讓人留戀的美感,通常都會忽視其本身的毒性,這一點,必須引起人們的注意。
“莫非大家忘了,半月前紅楓嶺白骨案中的女死者,她不就是死於一種‘屍王魔芋’的花粉之下的嗎?”
龍淩兒瞪大雙眼,表情稍稍凝滯,顯然對半月前的白骨案還未能釋懷,歎道:“是啊,若是有人存心以奇異花卉殺人,加上巧妙的布局,尋常人根本難以察覺,倒也的確需要提醒眾人。”
見梅常卿與眾人一團和氣,岑夢吉開懷不已,道:“各位,既然有緣相聚,彼此又這般投緣,不如今日便由我做東,就在這醉仙居中,大家無拘無束,把酒言歡,如何?”
其實,岑夢吉是有私心的,當然也是對梅常卿的好意,這張天遠,龍雲與柳公子身份高貴,梅常卿能與之相交,以後若是開設花坊,在豪門富戶中的名聲必定一日千裏,畢竟,隻有那些珍稀品種才是盈利的主角,而其高昂的價格,也隻有富商巨賈,達官顯貴才能承擔的起。
再者,梅常卿初來乍到,於這新昌縣,甚至整個行都周邊都一無所知,若是能得龍家三人的照料,以後遇到難事,也能迎刃而解。
不得不說,岑夢吉看似懵懂,卻頗具交際手腕,其經商的頭腦也算絕頂,隻不過是因為他的不學無術與敗家這些特性太過耀眼,遮擋了其他方麵的光芒。
梅常卿卻沒有想得這般長遠,隻是覺得眾人相談甚歡,推杯換盞自然無可厚非,便爽快的應下。
可就是這一頓飯,卻已經悄悄的改變了他以後的人生軌跡。
龍家三人,也與梅常卿持有同樣的想法,況且,梅常卿所說的那些,對於他們來說,簡直是奇談妙語,聞所未聞,再加之勘破白骨案的珠玉在前,不由得對他很是好感。
能勾起他人的好奇心和求知欲,永遠都是一個人身上所具備的最大吸引力。
張天遠倒是識趣,慌忙吩咐店裏的小二準備上等的菜品與酒水,又挑起話頭,一番穿針引線之下,眾人繼續暢聊了起來,總之是天南海北,奇聞異事,無所不談,酒菜上桌,三杯酒下肚,更是越發酣暢淋漓,痛快至極。
眾人把酒言歡了近一個時辰,岑夢吉直言另有要事,需帶著梅常卿先行離開,眾人這才拜別分開。
而那兩盆地湧金蓮,則是由張天遠與龍雲以一百兩紋銀購得。
岑夢吉拉著梅常卿出了醉仙居,來到不遠處的一間臨街店鋪前,指著門臉低聲道:“大哥,這就是我剛才所說的好事!”
“嗯?”
梅常卿愣了愣神,抬頭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