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卵鑽入肌膚下的血脈之中,女子疼痛難忍,自然是更加心急,慌不擇路之下,腳底加速,自然是磕磕絆絆,雙手也會在瘡口處抓撓止癢,止痛,以至於身上的瘡傷部位越來越多,皮膚破損也越來越嚴重,而此時的鋸齒蠅,也已經聚集成片,當然是一擁而上,瘋狂蠶食,待到女子衝到山腳的草叢中以後,周身上下已經滿是鋸齒蠅,劇烈的疼痛,令她無力倒地,苦苦掙紮,雙手緊握,腿腳不停的蹬踏,鋸齒蠅不為所動,將之噬為白骨之後,見其再無可食之物,這才自行離去,而那些花粉汁液,因為麵向天空,重新幹燥後結成黃色的花粉顆粒。於是,便有了我們剛才看的命案現場的情景,以及其肚兜內所尋到的顆粒物。”
言罷,梅常卿從宋禹先那裏,取來剩下的那顆花粉顆粒,高高舉起,道:“這是剛才所剩的另一顆,由於生豬的皮膚厚實些,所以我們會在生豬的身上破開一個小小的傷口,然後佐證我剛才昨說。”
隨即,周勝上前,以佩刀在生豬的背部破開一個不足寸許的小傷口,梅常卿則是走上前如剛才那般,將花粉化為的汁液澆在了生豬的身上,接下來,又吩咐所有退開。
果然如梅常卿剛才所說,青煙再起之時,鋸齒蠅蜂擁而至,遮雲蔽日,宛如候鳥遷徙一般,成群結隊地聚集於傷口處,生豬頓時哀嚎不止,劇痛難忍之下,它斜著身軀,使自己的傷口處不停的摩擦木樁,隨著鋸齒蠅越來越多,其傷口越來大,生豬此刻已如同黑色的野豬一般,麵目猙獰,痛苦至極,終是無力倒在地上,撕心裂肺的的哀嚎,四肢更是全力的揮舞,身軀劇烈顫動,苦苦的掙紮。
見到它此般痛苦的神情與淒涼的模樣,圍觀的眾人心有不忍,紛紛側過頭去,表情凝重。
思及剛才地上化為白骨的女子,在其死前所遭受到的,也是這般淒慘的景象,眾人更是紛紛捂著麵部,心緒低沉,惋惜,憐憫,甚至大罵凶手太過殘忍,以如此惡毒的手段加害一個柔弱女子。
約莫一盞茶的時間之後,當眾人望向圓圈中間時,木樁邊,生豬已經隻剩一副骨架,地上無數的抓痕,滿是血跡和泥汙。
所有人均是凝著眉頭,雙眼濕潤,喘息悠長,心情已然無比沉重。
梅常卿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歎道:“大家看到了,女子確係為人所害,凶手思慮周詳,布局巧妙,使得此女的遇害過程,前後遭遇,可以說是痛不欲生,慘絕人寰,可不仔細查驗,根本難以斷定她是受人所害,隻能判定為意外。”
周勝習武之人,又是縣衙捕頭,本是看慣了血腥之事,此刻見女子確係遭人加害,亡故之時更淒慘無比,也微微有些動容,心生悲憫,向著梅常卿拱手拜服道:“梅公子學識淵深,見聞廣博,若非公子出言解惑,此女隻怕是含冤莫白,死不瞑目,周某代亡者謝過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