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後麵又傳來一聲:“兄弟,性命攸關,你自己決定吧,”隨後那聲音大了起來,大得整個院子裏都能聽見:“我左某人從來不做威逼之事,我的兄弟們全是自願追隨,今天這位兄弟是去是留全憑他自己做主,哪怕我們與一個優秀而且潛力豐富的少俠失之交臂,我也不能做那脅迫人的事!”
好一番義正言辭的演講,場間豪傑們忍不住舉起手來鼓掌叫好,為左同和的義氣蓋雲喝彩。袁辰龍也差點爬起來鼓掌了,不過手舉到胸前卻又停住了。媽的,左同和這老棺材真不是東西,幸好是演戲,不然老子留下是給人貢菊,走了是給人送肉,反正於他沒損失,他還博個義氣的名聲,真是他奶奶的!
掌聲持續了一會兒,左同和滿意地點了點頭,舉起手來四下致意,如同在峰會上發言的高端人物一樣。
掌聲這才漸漸消失,左同和低頭看了一眼袁辰龍,含笑問道:“兄弟你的意思呢?”
袁辰龍罵罵咧咧地爬了出去,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向地上吐了口痰,惡狠狠地罵道:“他媽的,三扁不如一圓,老子跟你們混了!”
寒鐵笑眯眯地跳下馬,將桌上的凳子拿了下來:“來來,各位哥哥,十三敬你們一杯,多有得罪,可不許記仇!”這一番變臉變得太快了,場間豪傑們以及連雲寨的十二位當家無不對這突然春風拂麵一般溫和的男人刮目相看,紛紛站起身,虛碰了一下杯一飲而盡。隻有袁辰龍在一旁跳腳:“我操,你要不要這麼不要臉,一會兒像冬天一會兒像春天,你玩兒變臉呢!”
寒鐵不滿地看了他一眼,眼神冰冷,嚇得袁辰龍一個激靈,猛然醒悟自己入戲太深,有點演過了。
對於袁辰龍的問題,左同和深有同感,正要開口相問,寒鐵便像猜到了他的心思一般笑了笑:“對待敵人,哪怕是潛在的敵人,我們自然要像冬天一般冷酷無情,對待朋友,我們卻是要像春天一般溫暖。”
“說得好!”左同和鼓起掌:“精確地概括了我的處世態度!”豪傑們和當家們會意跟著鼓起了掌。
“還不知道兄弟怎麼稱呼。”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左同和才想起來這個重要問題。
“燕然,燕然未勒歸無計的燕然!”寒鐵毫不猶豫地編了個名字,也不知道是他真名還是眾多化名中的一個。
左同和眼前一亮,拊掌讚歎:“好名字,好一個燕然未勒歸無計,說得漂亮!霸氣!”看來老左也是個粗人,讀不懂寒鐵搞死他才能回歸的心思。
……
“什麼?你也去?”
“我為什麼不能去?”
“你不是要振興丐幫,將大丐幫的打狗棍插到泰山頂上供著麼?”
“我呸,你壞我好事,我現在哪去找機會進大牢過冬去?當兵總能混個溫飽吧?”小米不滿地白了一眼段二狗,早幾天他就在想著找點事把自己折進去,好在溫暖的牢房裏麵混幾天熬過冬天的,不過唾手可得的機會竟然被段二狗搶了,小米覺得自己最近都快要被他氣成大米了。
看著小米堅定的麵孔,段二狗抓了抓腦袋:“行吧,給你個機會,正好跟小順兒兩個人有個照顧。不過你走了我這門口就沒地標了,客人們走錯路怎麼辦?”
“看我打狗棍!”小乞丐發威,前乞丐慌忙躲避,一邊躲閃一邊大叫著:“我操,小心你的鼻涕,我就這麼一身人模狗樣的衣服!”
下午的陽光溫熱靜好,矮墩墩的劉進喜領著兩個半大孩子出現在了位於城西的城防營大營門口,跟守門的士卒說了兩句,便走了進去。
不一會兒劉進喜走了出來,上了一匹馬,七拐八拐地繞進一條小巷,小巷裏坐了一個穿得破破爛爛的乞丐,乞丐戴著一頂氈帽,帽簷漏下的頭發幹淨順滑。
“幹嘛不收買幾個人?多方便!”劉進喜下馬,扔了兩個銅錢給乞丐。
“能被收買的就能為了錢出賣我們,必須小心,我想一舉拿下。”乞丐不去撿那在地上翻滾的銅錢,反而抱著膝蓋看天,天上光溜溜的一朵雲也沒有。
劉進喜撓了撓頭,暗罵幾聲神經,跨上馬就走,馬走了幾步,劉進喜忽然扭過頭來:“你這樣坐在自家賭場門口做什麼?”
“快滾,我他媽是地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