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酒,不是好喝的(1 / 2)

寨門裏麵守衛的嘍囉們吭哧吭哧地將吊門拉了起來,寒鐵帶著刀疤四人縱馬進門,這下沒有任何人敢有意見了,寒鐵那詭異的身法便足以將大多數半吊子高手嚇得魂不守舍了。

進了門,五個人下馬,在大門前一字排開,目視著寨子裏緊張兮兮的豪傑們,左同和雖然手中功夫不是高到卓絕,不過手下管著千把號人,自有些不怒自威的風儀,這會兒不速之客們進了門,接待總免不了。當下便讓小的們撤下了微涼的飯菜,重新整治了一桌,這辦個喪事可真費錢,不過山寨裏養的貓狗,平時夥食一般的小嘍囉們卻樂開了花。

寒鐵諸人正靜靜地看著小嘍囉布菜,對身旁的豪傑們興趣缺缺,這時候混混堆裏擠出來一個高壯漢子,大冷天的敞著懷,露著胸口張牙舞爪的刺青,混混端著酒杯走到寒鐵麵前:“少俠,酒且尚溫,請!”

寒鐵善意笑笑,接過酒杯一飲而盡:“兄弟怎麼稱呼?”

混混欣喜莫名:“姓袁,龍年生人,所以名字就叫辰龍。”

寒鐵品咂了兩口溫熱的甜甜的酒液,道:“我記住了。”

袁辰龍喜得嘿嘿傻笑,借給寒鐵斟酒的機會湊過來來低聲說道:“少俠等會兒一定想主意把我留下,狗哥吩咐。”

寒鐵星眸中寒光一閃,吞了口酒,不經意地點了點頭。

這時酒菜上來了,吃飯的桌子也換了一張,這是一張碩大的長條桌,左同和坐在上首,左右坐了一溜兒的當家,一個個形容各異,或霸氣淩厲,或猥瑣下流,或豪氣蓋雲,或溫潤如玉,窮形盡相不一而足。

左同和手一揮:“兄弟請坐!”指的卻是下手那張凳子,桌旁隻擺了十三把椅子,左同和坐了一端,這最後一張卻在末尾。

正跟寒鐵說話的袁辰龍忽然拉住了寒鐵,一抱拳衝左同和說道:“左老板,我老袁跟你沒有過什麼眼緣,不過你這樣待客我可得說兩句了。”

未待左同和開口,桌上便有一人拍著桌子站了起來,駢指隔空戳向袁辰龍:“你是哪根蔥?我連雲寨的事情要你來管?信不信老子削了你給我大姐夫供上?”

袁辰龍嗬嗬一笑,也不理他,笑眯眯地對左同和說道:“左老板,您這位兄弟可真是,哎,皇帝老兒都沒急呢,他急個什麼勁兒?你是太子還是太監啊?”這後一句卻是對那拍案而起之人說的,言語裏盡是譏諷挑撥之意。

左同和淡淡一笑,臉上有一種伏虎一般的威嚴:“袁兄弟,我怎麼管教手下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對於這座次,這位兄弟有意見他自會自己說的,他都不急,你又急的什麼?”

滿院豪傑俱都鄙夷地看著比皇帝還急的太監,“袁公公”被左同和拿話一激半天沒能說得出話來,支支吾吾抓耳撓腮了一會兒,一賭氣:“我老袁本以為左老板是個豪爽漢子,沒想到竟也有張娘們兒一樣的利嘴。老袁佩服,佩服!”說著扭著臉拱了拱手,賭氣地坐回了院子裏的桌上。

原本都是亂著坐的,經過剛才那麼一件事,兗州青州冀州三州的混混頭子們便坐到了一起,豪傑們不願自賤身份跟他們這些城狐社鼠坐在一起,是以一張八人大方桌上竟隻坐了寥寥三人,寒鐵瞥了一眼,對刀疤臉四人使了個眼色。刀疤臉會意,便走了過去,跟三人勾肩搭背地猜拳行令說葷段子。

寒鐵往前走了一步,輕輕的一小步,原本喧鬧的山寨頓時安靜下來,隻有袁辰龍那張碎嘴突然感歎道:“這隻是一小步,卻是連雲寨曆史上的一大步……”話未說全就被同桌的幾個通緝犯給瞪了回去。

寒鐵走到那張厚厚的鬆木製成的凳子旁,輕蔑地看了一眼,忽然一腳輕輕在椅背後一點。整張椅子便似被人用手提著一般緩緩飛了起來,輕輕落在了桌上,後腿正好切著桌沿,不多一分不少一分,這一份力道拿捏讓場間圍觀的武林人士們不禁心中暗暗喊了聲好。不過連雲寨的十二位當家們卻紛紛色變,臉色陰晴不定。

寒鐵腳尖一點,輕飄飄地躍上椅子居高臨下地坐了。頓時當家們便發出幾聲冷哼,剛剛拍案而起的一腳狠狠跺在地麵上,刷地一下站了起來:“黃口小兒,欺我寨中無人乎?”

說著便從身後侍立的親信小廝手中奪過一柄鑲金錯銀的厚背大刀,在空中舞了個花便衝寒鐵殺來,旁桌的江湖豪傑們隻看到一團刀光閃了起來,冷冰冰,寒森森,仿佛天下間所有的障礙都會被那刀光扯裂,撕碎,最後化成齏粉飄散一般。

刀去的疾,回來得卻更快,隻見那刀光在寒鐵麵前一閃,寒鐵抬腳隨意地一踢,那刀光便又閃了回去,豪傑們忙揉了揉眼睛,卻見剛剛揮刀若風的那位已經跌回了座椅中,正滿臉冷汗地翻著白眼,而那刀正兀自釘在他襠前顫動。其餘蠢蠢欲動的當家們見此情景不得不收斂了鋒芒,隻是不住地打著眼色,似乎在準備群起而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