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溫酒斬之(2 / 3)

那土匪將水囊放下,口中咬著的貼餅子吐了出來:“正是,英雄是?”

“兄弟們,咱們折進去不過幾個月,這就不認識咱們四個了,看來老子可以改頭換麵重新做人了。”刀疤臉酣暢大笑,卻也沒有怪罪那土匪的沒見識。幾條大漢笑了一陣,居中的一個高個子才對土匪說道:“兄弟,你可曾聽說過疊翠四虎的大名?”

土匪麵上閃過一絲鄙夷,那疊翠山是城北的一座小山,窮山惡水,雖然名字取得動聽,不過那附近卻都是些窮骨頭,隻有一條要道從山旁迤邐而過,不過主要還是當年為了走大軍糧草而修建的,大齊帝國承平十多年,刀兵入庫,馬放南山,這些馳道也就蕭條了,換言之,就算路上絡繹,那也是絡繹不絕的軍糧輜重,有大軍護衛的。是以城北疊翠山隻出現過一個綹子,流星一般出現,煙花一般隕落,作惡不久就被冀州府剿了,成了土匪界的笑話,不過審理宣判過後他們老大卻成了強 奸 犯界的神話,因為這位爺們取向詭異,打家劫舍之際,兄弟們擄掠婦女,他就專好把人丈夫掠上山去。

土匪想到此節,猛地盯著刀疤臉那張刀痕縱橫的臉龐看了看,不覺抖了抖,心頭泛過一陣帶著惡心的寒意。臉上卻諂媚起來,手一伸:“原來是疊翠山四位虎爺,小的有眼無珠,勿怪勿怪,還請各位隨我來,我家老大早備好酒菜虛席而待。”

刀疤臉顯然看到了他那變幻的臉色,冷哼一聲:“前麵帶路。”

山寨裏早就不複當日的哀傷悲涼,因為來了太多或豪邁不羈,或囂張跋扈的“豪傑”們,這群人都是看在左同和麵子上過來送點燒埋錢意思意思,順便混上一頓飯再跟連雲寨大大小小的頭目們攀攀交情,至於悲戚哀婉吊孝,別開玩笑了。

大寨院裏擺開了幾十桌,飯菜極具地方特色的大魚大肉,烈酒大碗。寒鐵等人騎著馬遠遠地便能聞到煙火氣裏夾著的酒菜香味,不知哪裏請來的和尚膽大包天,戰戰兢兢地敲著鼓打著鐃,倒也有點莊嚴氣象。

距離山寨大門還有百十步遠的時候,走在前麵的土匪忽然停了下來,轉身對馬上眾人道:“各位好漢,寨中辦喪事,請下馬步行以示莊重。”

刀疤臉悄悄回頭看了眼走在最後的寒鐵,寒鐵冷冰冰,泥雕木塑一般一動不動,刀疤臉一時間摸不定寒鐵意思,摸了摸臉上的疤痕就要下馬,不料耳邊卻響起了一個從未聽過的聲音:“不過一個無名小卒,死就死了,還用爺們對他表示尊敬?等左同和什麼時候被人砍掉了腦袋辦喪事時候再來說這話吧!”

話音未落他胯下的馬就像被人在屁股上剜了一刀一樣嘶叫一聲衝了出去,擋在馬前的土匪被馬前胸一撞向路邊摔去,腦袋磕在山石上暈了過去。其他人立刻拍馬追上。

連雲寨向來引以為豪的軍事化管理在這一刻得到了最好的體現,遠處寨牆上守衛的土匪見到同伴被撞,來人縱馬,立刻將吊門放了下去,同時示警的示警,張弓搭箭的張弓搭箭。

一陣低沉的號角聲嗚嗚地在營寨上空盤旋,來吊孝的豪傑們頓時慌了手腳,各自從腰間靴裏,背後袖間抽出了各式長短兵器,大魚大肉,烈酒大碗都被推到了地上。當中一座靈棚裏,臂上套了一圈白布的左同和刷地跳了起來,一伸手,身旁便有人遞過來一柄長槍,左同和自詡刀槍陣中真英豪,所以雖是給姐夫辦喪事,各式刀槍劍戟之類的凶兵並未撤下,隻是以白布稍微係了一條。

寨外人尚未到來,寨裏被困的群豪們就鬧起來了,有急脾氣的指著左同和鼻子大罵道:“左同和你怎麼個意思,想把我們困在一起圍殺?”此語一出,群豪紛紛讚同,共同聲討左同和,左氏一門祖宗八輩兒這些早就化為飛灰的在一個瞬間突然被後人記了起來,雖然他們紀念左氏祖宗的方法並不是那麼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