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臉一隻手扣著喉嚨,一隻手指著段二狗,斷斷續續地悲聲長歎:“你……你……好狠呐……這是……什麼藥?”
什麼藥?段二狗眉頭一挑,開心地跳了跳腳“山楂……啊不,這種獨門毒藥號稱相思不得見酸甜如初戀。怎麼樣?”
噗嗤,在這種莊嚴的威嚇場合,竟然有人敢笑場!段二狗又惱怒地跳著腳,揮手衝四方戳著:“是誰!給我老實點!!”
又是一陣壓抑的低笑,段二狗回頭,卻見寒鐵很辛苦地捂著嘴在那裏偷笑,不由一聲勁兒都鬆了,灰著臉:“李大俠,你病得不輕啊。”
雖然有人笑了場,不過對刀疤臉幾個的威懾還是產生作用了,段二狗看著他們灰敗的麵色心中不免得意洋洋,讓寒鐵帶著四個人出了城之後懶洋洋地將鬥篷脫了,穿了一身青衣,像個夜裏被主人打發了出去買什麼的苦逼小廝一樣袖著手,弓著腰,一溜煙小跑,不一會兒便來到了吉由巷深處,敲了敲門之後便靠在牆上等著,不是拈一粒什麼玩意兒往嘴裏送。
門開了,劉進喜一身公服尚未換下來,見了段二狗,劈手從他手裏搶過來二狗正往嘴裏送的物事,吧嗒吧嗒吞了下去,一伸手:“還有沒?這山楂糕不錯,哪兒買的?”
“沒了,”段二狗攤開手,“進去說話,餓死了。”
……
小米依舊窩在牆角裏呼呼大睡,夢中他不知不覺地抱緊了身子,深秋來了,寒霜早就給他送來了葉子信,金黃的葉子上麵很客氣地寫著:“冬天快來了,快搬家吧!”不過夢裏他卻意外的得到了一大床被子的獎勵,幫主老人家慈眉善目地鼓勵著:“小米不愧是我們的好成員,年紀輕輕,前途寬廣啊!我看好你哦!”隨後便有圍觀的幫眾們舉著破碗竹杖,群情激昂地高呼:“小米!小米!”
小米開心而矜持地笑了,不過為什麼幫眾們的臉都那麼模糊呢?小米正疑惑間突然有人推了推他,小米頓時怒了,老子好好的在那麼多人麵前領獎呢,你拉拉扯扯的幹什麼!
一怒之下就醒了,周圍又是破破爛爛髒水橫流的小巷子,一個人影在麵前晃動著,小米抬手揉了揉眼睛,聲音含糊地說道:“擾人清夢是最大的罪過!”
麵前的人影對他嗤之以鼻:“做夢娶媳婦了還是有人給你送被子了?”
小米一驚:“你怎麼知道有人給我送被子?”
來人蹲了下來,一張笑臉讓小米覺得這人特賤,不過這話卻不敢說出來,因為來人這麼些天每天都沒少給他包子,想吃菜包子不給肉包子,還支持點菜,多麼人性化的救濟!
小米笑了笑,抬手捋了捋亂蓬蓬的頭發:“狗哥怎麼有閑空跟我逗悶子來了?”
段二狗一屁股坐到小米身邊,抬頭看著屋簷上掛著的淡淡白霜:“最近有點小麻煩,想請你指點指點。”
小米心頭惶惑,不過該要的還是不能省,手掌一翻,伸到他狗哥麵前:“谘詢費!”
段二狗白眼一翻,從懷裏掏出兩個饅頭遞了過去,那是他的早餐。不料小米接過咬了一口之後卻鄙夷地將包子送了回來,扯開嗓子衝利豐賭場裏麵喊道:“小順兒,早飯!”
段二狗靜靜地看著,不一會兒利豐賭場門口掛著的舊簾子被掀了起來,小順兒舉著兩個熱氣騰騰的包子出現在門口,一眼看見小米旁邊坐著的段二狗,忙又回頭不知道幹什麼去了。
不一會兒,小順兒抱著幾個包子出來了,遞給小米兩個,餘下的全給了段二狗,少年頭頂上熱氣騰騰,小臉通紅,像是剛剛疾跑過幾千米似的喘著氣,雙手撐著膝蓋衝段二狗比劃:“段哥,你吃,慶豐號的包子,神武帝當年都吃過呢。”
“什麼鳥包子這麼牛逼?不就神武帝啃過麼,前朝太祖還當過和尚乞丐呢,也沒見天下和尚乞丐與有榮焉的,包子倒是先得道了。”小米一邊大口咬著包子皮,一邊不滿地抱怨。
不一會兒,小米啃完包子,舒服地拍了拍肚皮:“有啥事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