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一個後跳劈手從一個獵手手中奪過弓箭,猛地用力一拉,製作粗糙的長弓被拉得吱吱作響,白羽箭如同一道流星一般設了過去,正中野豬左眼。
野豬晃了晃,慣性作用下衝了幾步,腳下倒枯草泥土翻騰如煙霧,肉山一般滑到了獵手們近前,獵手們緊張地握住了武器,持矛的漢子猛地一矛戳進了野豬右眼,隨後迅疾拔出長矛,矛尖上帶著豆腐一般的白色液體,遭此大創野豬竟然一動不動,顯然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看著死得不能再死的野豬李四歡呼一聲,招呼獵手們砍樹枝綁了個滑架,幾個人合力拖住野豬的四條腿往滑架上搬,沒想到用力一抬,野豬腹側竟然裂開了一道大口子,大小腸伴著血液流出了一大灘。
眾人盡皆好奇不已,圍著那道傷口指指點點。“這麼細這麼深的刀口,必然是用一把鋒利無比的薄刃刀割出來的。”一個獵手說道。
李四伸手在傷口上摸了摸,切口光滑無比,稍用力一按,閉合完美,連野豬皮上的鬆脂都沒磕掉多少,這時一個獵手看了看慢慢走來的寒鐵,眉頭一皺又猛然一張:“是他!”
原來寒鐵在旋身讓過野豬衝撞時,手中短刀也猛地畫了個弧線,重重一刀刺進了野豬肋骨下麵,借著野豬衝力竟然將野豬腹側切出了老大的傷口,不過他使的刀是老黃頭送它的那柄輕薄透亮的刀子,加之速度又快,一下子切開之後竟然皮肉還連在了一起,而且連獵手們都沒能看清他出刀。
李四抬頭看了看,突然問道:“剛剛野豬不是撞我的麼?怎麼突然跟他對上了?”
身旁一個獵手立刻解疑:“就在你快要被野豬撞到的一瞬間那那小哥突然衝到了你跟前,雙膝跪地成三角,單手自野豬肚子下用力一挑就將野豬甩了出去,隨後又一閃,跟野豬大眼對小眼去了。”
“好神力!”李四驚呼,對看起來麵色蒼白的寒鐵刮目相看。
一個淡淡的聲音傳來:“不過是借力打力而已,我並沒用幾分力氣。”
獵手們見英雄走了過來,一個個眼中滿是崇拜,不過訥口拙言,說不出什麼恭維的話。李四抓耳撓腮組織了半天馬屁,小時候聽的評書大鼓全在腦海裏過了一遍也沒能想出個像樣的恭維,滿腦子都是恭喜發財,福如東海,壽比南山之類。
寒鐵將幾個昂藏大漢們的窘迫看在眼裏,知道他們想要感謝自己卻有不知道怎麼表達,淡淡一笑,幫他們把野豬扔上了滑架:“哪家大嫂廚藝好?咱們今晚請全村吃野豬宴!”他在幽州時間很久,此刻能想到的便是幽州著名的殺豬菜,小山村不過十幾戶人家,五六十口人,一隻二百斤的野豬去皮卸骨足夠滿村人飽餐一頓了。
獵戶們都笑了起來,紛紛拿髒兮兮的大手拍著寒鐵肩頭。
“回去架大鍋燒豬肉!就當過年!”
當下便有大漢收攏了刀槍弓箭,輪流拖著死豬往村裏趕,李四還派遣了一個年輕些腳程好的的小輩人趕緊下山讓家裏準備準備,燒起熱水架起柴火,備好材料等著英雄們給大家帶回豐盛晚餐。
李四自己則跟寒鐵在隊伍後麵步行,寒鐵雖然性子冷峻慣了,不過都是掌櫃死後自己苛責太盛,自我封閉的後果,幾次死裏逃生,生死之間連續跳了幾腳之後也放開了一些,便開始與李四東拉西扯地聊天。
通過聊天寒鐵漸漸明白了些自己所處的方位是哪裏了,據李四所說,這處峽穀裏的小小自然村叫做雞尾峪,官名似乎好聽些,大概是鳳尾峪之類,反正官家總喜歡些說起來好聽的,就像酒樓雞爪都叫鳳爪一樣。
村裏大多是李姓,十幾戶人家都是親戚,隻有一個例外的就是黃老頭,黃老頭來村裏二十幾年了,不事生產,隻給村裏人治治病,也不收錢,大家隨意給個三瓜倆棗就行,平常老頭兒揭不開鍋了就隨便找個人家混飯去,大家受他恩惠也多,遇到頭疼腦熱的問題就找他,都樂得他上門蹭飯。
寒鐵又問黃老頭大名,李四頓時無言,仰頭看了看天思索良久才說:“沒聽說過他大名,老人們叫他老黃,我們這輩人叫他黃先生,小輩兒們叫他黃爺爺,嗨,二十多年了竟然沒人知道他叫什麼名字!”
寒鐵便不再問了,隻暗裏摸了摸晶瑩的刀身,心中暗暗猜測黃老頭當年的身份,不過片刻一行人就到了村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