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鐵冷哼一聲,腳下一滑側身橫移, 貼在一側靠搶位置上打量四周,尋找機會逃跑,這裏十分僻靜,對自己並無益處,現在最好的去處當是往人群密集的地方逃竄那樣這二人才會投鼠忌器。
鐵脊與同伴鐵恩搭檔多年,心中默契無比,哪能讓寒鐵這麼個小兔崽子,後輩學生輕易從手中逃了?當下便取出武器撲了上來,鐵脊使的是一柄修長的鐵灰色刺刀,看似破舊,卻是非凡,刀刃輕薄鋒利,鐵脊運氣催之,刀刃頓時輕微抖了起來,隻一個呼吸間刀尖便刺到了寒鐵眼前,寒鐵與鐵脊對練很久,自是對他的手段熟悉無比,竟然一擰腦袋,雙腿一沉毫不在意形象地從鐵脊張開的胯下鑽了出去,也不回頭反製,徑自衝向對麵牆壁,在牆麵上一踢,整個人便如同一隻輕盈的蝙蝠一樣騰了起來,在空中又伸出雙手搭在了牆頭,隻待再一發力便要消失在牆後了。
剛剛攔住他的鐵恩冷笑著一抖手,三根梨花針激射而出,成品字形射向了寒鐵的胸腹部位,寒鐵一驚單手掛牆腰部發力一擰身在牆頭上如同一扇被推開的門一樣翻了個身,險險地避過了三根梨花針。
鐵脊一刀未能建功,刺刀在手上一轉便揮手向背後撩了過去,如若寒鐵打著回頭反製的注意定然要被那自下而上斜撩而來的鋒利刺刀劃破肚皮。刀刃未能遇到阻滯,鐵脊並未覺得異常,這種手段大家都熟悉了,如果一下子就能拿下寒鐵那倒是寒鐵學藝不精自己把關不嚴了。刀身如同在手上盤旋的蝴蝶一樣飛了幾圈,鐵脊雙手一錯,一柄薄薄的刺刀竟然一分為二,變做了更加輕薄的兩把。
寒鐵堪堪避過激射而來的三支梨花針,便見那邊鐵恩手又在腰間一抹一抖,立刻又是三根細針閃著金屬光芒激射而來。嚇得他急忙反身一個倒卷簾,狼狽地摔進了身後的院子裏。
院子裏一個須發皆白的老人正在葡萄架子下曬著太陽,不知是老眼昏花還是在陽光中昏昏睡去了,竟然沒能發現翻牆而入的小賊。寂靜院落中深秋的陽光照在斑駁疏淡的的牆上,歲月如同靜止一般,微風輕盈柔和,世界是那麼的清爽泰然。然而寧靜祥和瞬間被打破了。互相追逐的幾個人如同滴到油鍋裏的幾滴冷水一樣,寧靜世界炸了鍋,安詳的老人也一把從椅子裏摔倒了地上。
寒鐵來不及多想,邁開腿疾奔幾步,搭上牆頭翻身上了屋頂,隱在山牆角落裏的陰影中,腰後揣著的兩柄刀也跟著出了鞘,在幽州時候鐵脊是他的教官,鐵脊武藝頗高,尤善雙刀,不過最喜愛不是任務殺人,也不是美酒美人,而是折磨手底下的學徒們,入選鐵脊隊伍的十個人裏能活下三個就是幸事了,寒鐵便是幸運兒之一,從鐵脊無數次凶殘的訓練以及對練中活了下來,不過今天卻又要麵對教官清理門戶的暗殺行動了。
鐵脊雙手持刀,騰身越過圍牆,此時的寒鐵已經不見了蹤影,不過鐵脊卻知道他隻是隱藏在了某個角落裏,這是他當年教導過的,與其在敵人的追蹤下逃跑,不如從追蹤者的思維慣性下手,潛伏下來靜靜等待機會,讓追蹤者越追越遠,在自己卻會越來越安全。
略一打量,鐵脊便有了計較,對鐵恩比劃了一下之後便一躍跳上牆頭,衝向山牆的陰影裏,寒鐵已然不在陰影裏了,鐵脊愕然,這座院子除了這一處兩院相交的山牆夾出來的三尺巷之外哪裏還有更好的潛伏的地方?巷子盡頭為了防賊已經封住了,不過寒鐵還是極有可能從那邊逃脫的,不過他會麼?
一絲陰影蓋住了他的鼻子,鐵脊心裏一咯噔,猛然抬頭看去,卻隻見到一雙大腳踹向了自己頭頂,猝不及防被踹了個正中,鐵脊立馬摔了出去,在小小的夾巷裏碰的頭破血流。
寒鐵緩慢地走了過來,手中兩柄細長短刀在手中打著旋兒,一如鐵脊剛剛使的花活兒。“教頭,你看,我也學會了呢!”寒鐵是罕見的左右手通用,雙手靈活程度一模一樣,不過這麼些年下來他竟然都隻用常用的右手,將左手的秘密隱藏至今。
鐵脊擰著脖子活動了一下,雙掌交加,將兩柄刀合成了一柄,握在手心緊了緊:“好你個小兔崽子,端的是好心機!”
寒鐵笑了笑,沉默地揮刀殺了過來,雙刀揮舞如同翩躚的蝴蝶,一霎之間周身遍布刀光劍影,每一絲寒光都閃爍著致命的寒芒,隻要一擊得中,對麵的沉膝弓步緊張地尋找自己漏洞的鐵脊教官就會橫屍在這幽靜夾巷裏。
鐵脊嘴角突然綻開一絲笑意,笑意愈來愈盛,直笑得寒鐵心中不安,舍棄了全部的虛招,筆直一撞,右手短刀如同毒蛇的牙齒一樣刺了出去,木標正是鐵脊咽喉。鐵脊略一後退便避開了寒鐵致命的一擊,寒鐵左手緊跟上來,一刀自小腹往右胸撩去,速度迅疾,險險劃開了鐵脊胸口衣裳,露出他裏麵套著的軟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