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以德服人(一)(1 / 2)

天色漸漸暗淡了下去,段二狗無精打采地耷拉著腦袋回到了肉鋪,溫師傅實在是太能教育人了,段二狗相信就算他不能出仕當官,當個西席先生做做家教也是極好的,就算教不出一個進士也絕對能教出一個大狀師來。

今天下午段二狗從城外回來之後便被顧惜風押去了知府衙門,說是去拜師,不過路過店裏時候還順了條豬腿帶走了,到了知府衙門,顧惜風熟門熟路地找到了趙修德辦公的書房,將段二狗往裏麵一扔說:“趙大人,人我就交給你了,不學出個秀才水平我可得找你們家師傅算賬。”

接力跑一樣,趙修德親熱地摟著段二狗的肩膀把他帶進了後衙的小書房,書房裏一個二十出頭的英俊男人正帶著兩個小孩子搖頭晃腦地讀詩,趙修德站在門口等到溫師傅將詩歌的大意講了一遍停下才推門走了進去:“良玉,給你介紹個新學生。”

溫良玉放下手中的戒尺走了過來,打量了兩眼段二狗,突然提問:“《孟子·梁惠王上》,仲尼之徒,無道桓文之事者,是以後世無傳焉。所謂桓文之事是什麼事?為什麼無道桓文之事?”

段二狗瞠目結舌,心想中尼姑的徒弟不知道什麼事跟我有什麼關係啊。

戒尺在溫良玉手上跳了跳,段二狗隻聽見一個聲音冷傲地說:“資質駑鈍,不教!”

“良玉,這位是我家兩個小孩子的義父,從小生活艱苦沒有讀過書,還得你幫著啟蒙,隻要能認字寫字就行了,要求不高。”

趙修德一邊解釋一邊衝鬼頭鬼腦看著這邊三個大人的一雙兒女招了招手,示意他們過來。

趙匡輔變了一個人似的,謙恭禮貌地跟姐姐一起走了過來,老老實實的見過了父親和義父之後就又回到了桌前坐下。看得段二狗暗暗稱奇。

“義父?”戒尺停了下來,溫良玉疑惑不已:“這位小兄弟看著比我還年輕幾歲,怎麼?”

“哦,當爹不分年齡的。”

“既然一點基礎都沒有那就坐下跟匡輔一起上課吧。”或許是出於某種偷懶的打算,溫良玉忽視了當事人段二狗什麼字也不認識的殘酷現實,直接開始了啟蒙詩歌教育。段二狗聽人唱曲兒一樣聽了一會兒便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他終於明白為什麼剛剛溫良玉領著讀詩時候搖頭晃腦的了,那是到了被節奏韻律不自覺地催眠了啊。

不料溫良玉卻跟盯上了他一樣,每逢他一點頭溫良玉的戒尺就在他眼前晃兩圈,隨後便會被喊起來背誦剛剛讀的詩。

就這樣段二狗被折磨了短短幾個時辰就快不行了,總感覺自己像一條跳到了岸上的魚一樣缺氧缺得厲害,腦袋都成了一團漿糊,最後直接的溫良玉宣布課程結束了。

“哎喲,殺豬的你這是怎麼了?逛窯子去了?剛進門就遭到了寒鐵無情的恥笑。

“你才逛窯子呢,我快娶老婆的人了逛什麼窯子!”段二狗悶頭就睡,心中怨念不已,自己真的不是識字的料麼?昏昏沉沉中竟然就睡了過去。

雞叫時分,段二狗忽地醒了過來,一個鯉魚打挺爬了起來,抓著掃帚在院子裏一通舞,一邊舞一邊唱歌:“餓餓餓,曲項向天歌,白貓赴綠水,紅掌撥青波。”

“親娘哎,殺豬的你唱的什麼東西?”寒鐵從廚房方桌下滾了出來,滿臉煩躁地走了出來:“誰教你的,你去砍死他絕對是救國救民。”

“趙知府的徒弟啊,昨天他讓我們想想這首詩講得是什麼東西,我想了一夜才明白原來講的是一隻貓!”段二狗一本正經地揮了揮手:“說了你們這些沒文化的人也不懂。嘿嘿。”

寒鐵被段二狗的無恥打敗了,無語了一會兒道:“你是自己也不懂吧?”

“切,懶得跟你解釋,浪費口舌。”段二狗心虛地跑了,不過隔了一會兒就又回來了,把程英從被窩裏拖了出來道:“洗把臉,今天咱們去做大生意去!”

日上三竿,程英站在利豐賭場的對麵四下張望了幾眼,又看了看目光定定地看著對門利豐賭坊的段二狗,那肩膀碰了碰身旁的寒鐵說:“你們不是想打劫賭場吧?”

賭場的門打開了,段二狗回頭招呼一聲就向賭場走去。程英頓時覺得腿一軟,還真要打劫?這種事情你們兩位英雄出馬就行了嘛,幹嘛帶上我這樣的累贅?難道是要我當替罪羊?這麼想著,程英便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兩步,隻恨自己還有不多的義氣拉著後腿不讓自己立刻轉身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