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機就在於,處置這件案子的並非冀州府,而是京裏來人,如果你舍得出價,我想那群人很樂意盡快了解案子,早點回家摟著媳婦兒的。”段二狗用一種正直無比的眼神看著喬鬆雷,嚐試著傳遞出一種我隻是在幫你想辦法,不是想坑你的信息。
急得都快失心瘋的喬鬆雷哪還有心思管這些,最後一顆稻草就算腐爛得隻剩下一根纖維連在根上也是溺水者的希望啊。
“少俠可知道那些大人們有什麼需求?”
“今天孫家的賭場有許多已經被人接管了吧,用溫和或者血腥的手段。”段二狗問道。
“除了我的利豐之外,其他的都沒了。”喬鬆雷頹然說道,孫家經營多年的生意就這麼被人奪走了。
段二狗抬起頭來,認真地看著眼前的喬鬆雷:“喬大叔,想明白沒有?”
喬鬆雷沉思片刻,難以置信地說:“他們是想要一隻下蛋的母雞而不是雞蛋?”
段二狗的嘴角浮上了笑意,終於引導喬鬆雷說出了他想要的。
“不過賭場生意可都是不合法的,這跟他們的朝廷官員身份不符吧?”喬鬆雷不無擔心,若是把賭場送出去了還不能把大姐跟姐夫撈出來那可就虧大了。
“我似乎恰好知道一點,利豐賭場是在你名下的,但實際上孫老虎才是真正的擁有人。”
“我似乎恰好也明白了,”喬鬆雷緩過勁兒來了,問道:“少俠能為我引見一下麼?”
段二狗含笑摸了摸鼻子:“那啥,其實你已經見到了,之所以留著利豐,就是因為我們的交情。”
“什麼?”喬鬆雷失笑,怎麼也沒想到那個衣服都是借的朋友的小乞丐竟然是朝廷密探,讚道:“你們藏得可真夠深的!”
“過獎過獎,難道我會告訴你我還是丐幫下一任幫主?”段二狗謙虛道:“孫家折了,道上又要不太平了吧?”
提到這一節喬鬆雷更是無比疲憊,剛剛提起的精氣神似乎在一瞬間全都消失了,悲聲道:“大壯昨天被人圍在巷子裏……找到他的時候他全身骨頭都碎了,血肉模糊……”喬鬆雷說不下去了,用力地握著茶碗嚐試著冷靜下來。
“大壯走了?”段二狗也吃了一驚,他還記得那個麵相凶惡卻總愛淡淡傻笑的禿頭漢子,前些天還領著一堆人來買肉來的,怎麼這麼突然就走了?
沉默的喬鬆雷從牙縫裏擠出一句:“明天發喪。”
“媽的,誰幹的!老子去做了他全家!”裝了半天成熟穩重的段二狗頓時暴怒了,他很欣賞凶悍而善良的大壯,無論是那個在利豐劫案中揮舞著捂著腸子凶狠地盯著劫匪的狠人還是那個在第二天纏著紗布來買肉時候的平靜得似乎不知疼痛的男人。
“暫時沒能查明,劉捕頭已經接手案件了。”
院子裏突然沉靜了下來,段二狗抓著茶杯狠狠地往嘴裏灌了一大口,在豬群低沉的哼哼聲中發狠:“無論是誰,我都會讓他好好享受一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