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們對他怒目而視,恨不能剝皮食肉的樣子。劉進喜晃動著粗短的身子擠了過來,拍著段二狗的肩膀哈哈大笑:“侄少爺!你幹爹那麼牛逼你肯定早就是我們的人。別忘了替老劉我美言幾句哦!”
段二狗一腦門官司,我幹爹又是哪位?你白天把我爹發掘出土了,這會兒又給我找個幹爹?難道是顧黑臉?
“嗯哼,大家靜一靜。”顧惜風穿著一件月白的長袍子跨出了堂屋的門,手中握著他那杆騷包的折扇招呼眾人。
激動的劉進喜立刻收起了滿臉諂媚討好,嚴肅地站到了隊伍裏衝段二狗眨巴著眼睛。
“啊?”段二狗不明所以,索性爬到了馬上,心想我是來找人的,可不是要跟你們邪教一起玩的,你們自己搞吧,當我不存在就好。
顧惜風清了清嗓子,展開折扇揮了兩下:“更換著裝,統一使用捕快公服。有公職的回去繼續睡覺,跟孫老虎家有交情的委屈一下留在這裏,老安會監管你們,不要做小動作。其餘人跟我走,明白嗎?”
黑衣人飛快地分成幾隊,一隊在黑衣外罩上了便衣,三三兩兩勾肩搭背如同一堆晚歸的醉鬼一樣四散離開,一隊滿臉傷心地跟著老安進了堂屋坐下,最後一隊則從安大夫家的櫃子裏掏出捕快的公服往身上套著,竟然還有配套的腰刀鐵尺鎖鏈腰牌。
劉進喜挨挨擦擦地溜了過來,碰了碰顧惜風的肩膀:“老大,這活兒不帶我可就玩不轉了,我才是冀州巡捕衙門的捕頭好不好?你們這樣去小心被人當作假冒官差再舉報到我那兒去。”
“你這不是自己留下來了麼?”
“捕頭神機妙算!”
孫少虎在廚房打包了幾碗剩飯剩菜之後繞開了院子裏忙忙碌碌的下人們,偷偷走到了黑燈瞎火的後院,夜風輕輕吹著,帶著絲絲縷縷濕潤的水汽拂在孫少虎滿是粉刺的臉上。嗅了嗅,孫少虎醒了醒鼻子,暗歎娘的怎麼一股子鹹腥味?小兔崽子們屎尿是這樣的麼?
走到假山前麵,孫少虎警惕地看了看周圍,目光所及四野皆是黑魆魆一片,自嘲一下自己太過擔心孫少虎擰開了石塊走了進去。
正百無聊奈地看著七爺一會兒吐口血一會兒又吐口血的寒鐵在石門響起的瞬間立刻閃身躲進了黑暗之中,一個輕浮的腳步走了進來,嚷嚷著:“兔崽子們,開飯了。”
沒幾步,黑影就看到摔倒在地上吐血的七爺,驚得手中盤子一歪掉在了地上,隨即像是被鬼追著了一樣大聲尖叫著往外跑去。沒幾步就要跑到門口了,孫少虎似乎看到了門後的光明一樣心花怒放,情不自禁想要伸出雙手去拉開緊閉的石門,隻是沒想到黑暗中突然伸出一雙缺德的大腳,撲通一聲,孫少虎用堅硬的腦袋擁抱上了石門。
“圍起來,一個也別放走!”孫家院牆外,顧惜風低沉著嗓音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