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四兒翻著死魚眼,不耐煩地說道:“什麼十兩銀子!”
“我媳婦來看我你還敢收錢?十兩銀子!快點還給我!!”段二狗喝道。
“這是規矩,又不是給我私人的。”黃四兒徒勞的辯解著,“你不要無理取鬧好不好。”
“這是什麼狗屁規矩,再說了咱是守規矩的人麼?”
“你你你……”黃四兒被他的無恥嗆到了,靠在柵欄上咳嗽起來,還沒咳舒服,他脖子就被一雙大手緊緊卡住,刀疤臉陰著聲在他背後低低威脅道:“黃四兒,我們兄弟四個在這兒沒為難你們吧?我大哥想把大嫂的錢要回去就這麼難麼?”
“大嫂?”馬瑤低著頭,反正今天聽人這麼說得太多了,臉皮已經練出來了一絲厚度,所以現在隻是低調地低下頭,不管別人怎麼說隻當沒聽見。
黃四兒費力地從自己黑紅色的公服裏掏出一捧銀子,也不看有多少直接遞了出來,聲音嘶啞:“疤爺饒命!”
段二狗從那捧銀子裏挑出十兩遞給了馬瑤,示意刀疤臉鬆開。
黃四兒靠著柵欄坐了下去嘴巴張得如同一隻大蛤蟆一樣瘋狂地吸著氣,段二狗將剩下的銀子點了點,扔到黃四兒腳下,又從喬鬆雷腰間捋過他的荷包,一把抖開,將裏麵大麵額的銀票和珠子之類取了出來,剩下的全扔在黃四兒腳邊。
喬鬆雷摸著腦袋哭笑不得,自己認識這位小兄弟不過三天,第一天被打劫的同時被他強行借走了一荷包,第二天自己為了結納這位“豪俠”重金買了一把好刀送給了他,結果他把自己外甥教訓了。下午還把自己打了一通,為了進監獄進死囚艙,自己又花了一筆。今天一大早自己過來看他又被他“借”了一荷包走。這絕對不是一般江湖豪俠幹得出來的事,這麼牛逼的事情隻有觀音大士座下的木吒同誌能做到啊!!丫就是我喬鬆雷的散財童子吧?!
黃四兒疑惑地抬頭看了看剛剛還為了十兩銀子要跟自己拚命,現在卻扔了一大把銀子給自己的段二狗,暗道這位爺是不是有病啊?怎麼一會兒那麼小氣一會兒又這麼大方呢?
段二狗抬腳踩在銀子上,看著抬頭看他的黃四兒說:“這些錢,買我兄弟程英繼續住這兒。”
黃四兒連連點頭,這要求簡直喪心病狂的傻啊,你不說我們也得為了另一位朋友的吩咐把他繼續關在這裏啊。
段二狗又說:“一日三餐,他們想吃什麼就提供什麼,這是一個月的飯錢。”
黃四兒看了看地麵上的銀子,挺多的,應該還有油水可撈,便點點頭又答應了。旋即卻又不確定地問道:“他們?”
“對,五個人的。”
黃四兒有點受驚了還沒能反應過來,不過程英已經撲了上來,隔著柵欄張牙舞爪:“段二狗你是什麼個意思?你想買通人把我關在這裏當肥豬養麼?我又不會跟你搶老婆了!你有必要這樣麼你!?”
段二狗看了一眼程英,沒理他,對刀疤臉說:“你們也沒幾天日子過了,我花錢給你們買幾天好日子,你們幫我罩著我兄弟,別讓他被人欺負,再有人被安排進來我不管,如果是衝著我兄弟來的,你們得護著他。不然,我還會進來修理你們的”說著一指喬鬆雷:“隻需要再揍他一頓就行。”
程英愕然,似乎段二狗是在嚐試著保護自己啊,果然,段二狗轉過頭來,對程英說:“你現在出去的話我還要分心護著你,索性你在這裏休息幾天,好吃好喝的就當過年了。等外麵的事了了我再來撈你,大叔我幫你照顧著,放心。”
一切安排妥當,段二狗抓住馬瑤的手,大搖大擺地往大牢門外走去,馬瑤拚命掙了兩下,沒掙開,治好認命地任由他握著了,麵上薄怒輕嗔,心裏卻又有一絲淡淡的歡喜在悄悄萌芽生長。
喬鬆雷看了看遠去的段二狗,又看了看靠著柵欄,被一小堆銀子晃花了眼的黃四兒,抬腳追了出去:“二狗你有什麼想法沒有啊?咱交流交流!”
黃四兒看著眼前一小堆錢,又看了看死囚艙裏的五位,突然臉就垮了:“這麼點錢哪夠四頭老虎加一頭豬的開銷啊!”
刀疤臉看著段二狗三人的背影消失在了大牢門口,突然奸笑兩聲,賊兮兮地看著程英道:“程兄弟想吃點什麼?我看就醉仙樓的水陸八鮮好了,黃四兒啊,先給爺們來上一桌!”
大門口,喬鬆雷追上了段二狗二人,段二狗鬆開了握著馬瑤的手道:“喬大哥,這件事如果他們就此算了,那我也算了,隻是要麻煩您再撈一下程英,如果他們還想幹什麼,讓他們直接衝我來!別玩陰的。”
孫家後宅,孫少虎憋著氣抹了把眼淚,一把將眼前的蓮子羹推開:“娘,我不讓他家破人亡絕不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