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屋裏的氣氛有些複雜,馬宗輝一言不發地看著大家,他想看看這張鄉長會是什麼反應。
隻是,他的這個企圖沒能得逞,張曙光雖然心裏不高興,臉上卻依然談笑風生,嘴裏卻是淡淡地說道:“坐哪兒都一樣,客隨主便,既然馬隊長的水杯在那裏,就別挪了。”
張曙光邊說邊十分隨意地坐了下來。
肖紅林雖然很反感馬宗輝的做派,但張曙光不說什麼,他也不好說什麼。
眾人都坐下來之後,肖紅林開始招呼著服務員上菜。
時間不大,菜就被陸陸續續地端了上來。
牛傳彬在所有人中級別最低,待酒菜全都上來之後,他主動拿起酒瓶,啟開,給在場的每個人的杯子裏都滿上了酒。
牛傳彬把酒滿上之後,肖紅林端起酒杯,做了致酒辭。
肖紅林提完酒後,按說應該由坐在副主陪位置的牛傳彬提酒。然後,牛傳彬剛把酒滿上,馬宗輝就搶在牛傳彬之前,端起酒杯,一臉挑釁地衝張曙光道:“張老弟啊,遠來是客,今天,老兄我借花獻佛了,哥倆兒走一個!”
熟人之間稱兄道弟自無不可,但是,在體製之中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除非熟悉之人,一般都是以職務相稱。
眼下,這馬宗輝不由分說地喊張曙光老弟,而且他的級別又不比張曙光高,明顯有失分寸。
“好,走一個。”張曙光並沒有發怒,而是輕輕地端起酒杯,和馬宗輝幹了一個。
“嗯,有道是,感情深,一口悶,感情淺,舔一舔。好事成雙,咱倆再幹一杯如何?”一杯酒下肚,馬宗輝依然不肯罷休,再次端起杯子。
張曙光淡淡一笑,點頭應允。
兩個人像是在無聲的較量,兩杯白酒放在桌上了。
馬宗輝端起酒杯,一仰脖灌進了肚裏,“我先幹為敬了!”
張曙光毫不怯場,舉起杯,一飲而盡。
“來來來,再喝!”
這次,張曙光一口回絕,道:“我酒量不行,你隨意吧!”
馬宗輝一看張曙光並不接招兒,臉上便有些悻悻之色,說話也變得尖酸起來,一臉譏諷地衝張曙光道:“虧張鄉長還是官場中人,沒聽說過嗎,能喝半斤喝八兩,這樣的幹部能培養;能喝八兩喝半斤,這樣的幹部得商量;能喝八兩喝一斤,這樣的幹部黨放心。就衝張鄉長這酒量,老兄我實在不敢恭維啊!”
馬宗輝自作主張成了酒場上的主角這也就算了,說這種話就有點過火了。
肖紅林看著張曙光,麵部的構造棱角分明,從他略薄的嘴唇下發出的聲音,抑揚頓挫,擲地有聲,就連舉手投足都顯得成熟,任憑馬宗輝怎麼饒舌,都隻是淡淡地笑著,卻並不回應。心裏對張曙光更加敬佩。
同時,他恨死了馬宗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