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利部落訪問記
文苑
作者:曹小傑
2013年2月25日-3月1日,受CNI Iwi Holdings(新西蘭北島中部8個毛利部落的聯合體)的主席馬特(Matt Te Pou)先生的邀請,奧克蘭大學的20名中國博士生對豐盛灣(Bay of Plenty)的毛利部落進行了友好訪問。從法卡塔尼充滿陽光的濱海沙灘到費利那基荒無人跡的古老叢林,為期5天的行程跨越千餘裏。一路上,中國留學生體驗並學習了毛利哈卡戰舞及瓦依阿塔歌舞、沙灘橄欖球、海釣、熏魚製作、騎馬、叢林徒步、打獵、河釣、高爾夫等等。這一係列豐富的活動,從民間層麵大大地增進了中國人與新西蘭毛利族群之間的交往與理解。
橄欖球隊教練馬特
活動的契機大概要追溯到去年馬特率團訪華。和很多新西蘭人一樣,作為新西蘭毛利All Blacks橄欖球隊前教練的馬特,此前對中國的了解也很是有限。“他甚至認為中國人仍然留著長辮子。”這是當時隨團訪問的唯一華人、澳新銀行高級經理付小英的回憶。那次訪華,讓馬特意識到了中國經濟的飛速發展,以及在世界舞台上日益擴大的影響力,也促使他去協調、組織在新西蘭的中國留學生訪問毛利部落。他的這種想法,獲得了新西蘭毛利事務部、中國駐新西蘭使館,以及中國駐奧克蘭總領館教育組方麵的支持,並在澳新銀行、毛利旅遊局以及幾家新西蘭企業的讚助下得到了實現。
對很多在新西蘭的中國留學生來說,類似的問題同樣存在。他們生活在學校周邊,很多人對本地人的日常生活並不是很了解,與毛利人的近距離交流就更為有限。媒體對生活在城市中的毛利人的報道常常與負麵新聞聯係在一起,這樣的刻板印象也多多少少影響著華人族群與毛利族群之間的溝通。
實際上早在19世紀60年代,因為淘金熱,遠赴新西蘭的中國人與毛利人之間就有了通婚。根據學者的考察,毛利人的血統與中國台灣原住民的血統有很大的重合度。姆魯帕拉的漁夫、給參訪中國留學生講解示範河釣的毛利斯說道:“你們知道嗎?毛利人很可能是從中國大陸或者俄羅斯那邊來的。”毛利語中的a、o、e、i、u的發音與中文很相似。
這些共同之處此前並未如此鮮明地得到雙方的理解。正如馬特在5天活動臨近結束的總結語中提到的,“因為各種原因,以前你們在那邊做你們的事情,我們在這邊做我們的事情,中間從來沒有交集。”這是相當遺憾的事情。經過5天的活動,這種遺憾從某種程度上得以彌補。
“Kia Ora”
汽車奔馳在豐盛灣邊的原野上,東邊便是浩瀚的太平洋。對車內的很多中國留學生而言,這還是第一次與毛利部落近距離接觸。出發之前,他們已各自做了很多功課,如今趁著長達4個多小時的行車時間,在向同伴們分享學習所得。比如,怎麼地道地說出“Kia Ora”(毛利語中“你好”的意思),毛利人打招呼除了碰鼻禮外還有哪些禮儀,毛利會堂的構造有什麼講究,迎賓儀式又有哪些,等等。
太陽照在青草地上,遠處的沙灘和海浪洋溢著夏末的熱情。在奧霍普的毛納龍諾會堂,來訪的學生接受了熱情的歡迎。主人方在會堂前候客,客人方由熟悉儀式的毛利女性——通常是長輩——馬特的妻子伊達(Ida)帶領著走向會堂,女性走在前麵男性走在後麵,這是為女性主導的呼喚儀式卡拉納(Karanga)做準備的。呼喚儀式畢,主賓雙方落座,男性在前女性在後。繼而由部族內德高望重的男性——塔尼(Tane Rakuraku)先生——致歡迎詞。致辭畢,主人方合唱一首經典而憂傷的民歌,那是對自己民族曆史的回憶。接著致辭,主人方續唱一首有關文化交流的歌曲。客人方麵回致辭,回唱一首《茉莉花》。整個歡迎儀式莊嚴而又不乏歡樂。碰鼻禮是毛利人的經典問候禮節,在歡迎儀式結束時出現。
類似的儀式2天後在姆魯帕拉的納利塔希會堂也出現過,在這後一次儀式上,主人方還表演了哈卡及瓦依阿塔歌舞。在納利塔希會堂旁邊的會客餐廳,主人以傳統的毛利大餐罕儀(Hangi)款待來訪學生。罕儀利用毛利傳統的烹飪方法製成,通常是在地裏挖個坑,鋪一層石頭並加熱(多數情況下是直接利用地熱),以石頭的熱量將食物蒸熟。罕儀一般在重大節日或招待客人時才製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