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哥自從在落雁山當了土皇帝後,每日逍遙快活,混跡在煙花柳巷,吃的是山珍海味。時間一長,總覺得生活中缺少點什麼。看著落雁山上掠過的孤鳥,他明白了,自己還缺個老婆,用古代的話說是少個壓寨夫人。平日裏接觸的大堆的女人,全非良家,霸哥立誌要找一個身家清白的做老婆,才能不墜了自己的威名。忽有一日聽得一小弟說起,西南高中西門大街處有個小巷住著一個女人,姿色上乘,堪比電視裏的那些明星小姐,而且是獨身,還帶著個小姑娘。這話聽的霸哥眼神一亮,拍案而起,他最喜歡的就是成熟少婦了,並且還有個添頭——有個不算小的女兒,那要是養大了豈不是也可以伺候自己嘛!這才起了個娶老婆的念頭呢,上天就派來一對母女花,真是瞌睡來了遇到枕頭。霸哥於是連日裏都來光顧王嫂的小店,王嫂也隻當他是普通食客對待,既不曾多看一眼,也未有任何怠慢。霸哥尋思自己是太低調了,才使得被普通對待,原本是想著發揮一下浪漫主義情懷呢,看來自己還是適合走粗獷路線。於是今日特地“點將”十數位隨駕,殺向王嫂小吃店,料想這排場這氣勢,肯定能讓那女人主動拜伏——自古美人愛英雄嘛!
誰知事情並非他想象的那樣,他期待的兩件事隻實現了一件:他確實被特殊對待了;但是王嫂沒有主動拜伏在他的胯下。
從霸哥等人進門後,王嫂就一直冷著臉,就連霸哥手下腦子最不好使的“卷毛”也能看出來:這娘們好像是在厭惡我們,好像是我們個個腳底都踩了狗·屎似的。卷毛正想上前質問,卻見那女人竟笑眯眯的端了菜送到那三個保安桌上,他頓時心頭火氣,掄了一瓶啤酒就對著一個小白臉甩去。
秦進正往嘴裏盡情的塞東西呢,不得不說這家的東西確實好吃,老板娘也確實漂亮,突然感到有東西正呼呼地向自己飛來,他把頭一側,“砰!”的一聲,啤酒瓶在牆上開了花,麥香味濃濃的液體拖著泡沫和碎玻璃紛紛揚揚的灑在秦進三人頭發,衣服上和菜盤子裏。
另外兩個保安在西南高中算是老前輩了,自然知道霸哥的痞名,一時手足無措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秦進微微歎息一聲,他抽了幾張紙巾擦幹淨身上的泡沫,這才起身走到霸哥桌前,眼光停在卷毛臉上,平靜的問道:“為什麼向我丟酒瓶?”
卷毛為什麼叫卷毛,這就不用解釋了。卷毛腦子不好使,據說小時候被驢踢過,被門也擠過,反正所有能使他變笨的法子在江湖上都有流傳。卷毛做事是最具有黑社會風格的,隨自己喜好,從不問原因。而現在的黑社會大多都做了商人的事情,爾虞我詐,瞻前顧後,精於算計,許多小說都是這麽寫的。卷毛隻覺得非常氣憤,所以就向秦進丟了酒瓶。此時麵對秦進的質問,他頓時愣住了,為什麼要向他丟酒瓶?他問的重點在哪裏呀!為什麼丟酒瓶而不丟杯子?為什麼要丟酒瓶而不拋酒瓶?還是為什麼要向他丟酒瓶而不向另外兩個保安丟?
卷毛第一次覺得自己腦子真的不好使,他張了張嘴,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想丟就丟了,你有意見?”霸哥正眼都不看秦進一眼,叼著一根煙,下巴都翹得快跟鼻子在同一水平線上了。當混混的人混到一定規模後,就會給自己冠名為“黑社會”,黑社會們天不怕地步怕——理論上是這樣,就怕別人不怕他。這小保安真能裝逼,不但一副欠揍的樣子,還有膽質問自己的小弟?秦進看起來不怕他們,霸哥很生氣!
王嫂眼看這個小夥子長的挺帥氣的,就是可惜不會看事兒,這是要自找麻煩啊。她快步上前,想要勸說秦進息事寧人,趁對方還沒把他放在眼裏,趕緊走。兩個保安已經搶在前麵拉住了秦進,小聲說道“走吧”“算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之類的話。畢竟都是一起出來的,總不能眼看著他被人揍成豬頭吧?以後還要共事呢!
可惜秦進卻不是個任人欺負的主,你就算隻起了個想欺負我的念頭,你也不要讓我知道。他笑著推開兩個同事,猛地轉身,一腳踹在霸哥那如同懷了十一月胎的肚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