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回頭去看,生怕自己什麼都看不到。隻好埋著頭,不停的走。
沒有用縹緲神影,隻是那樣走著,渾身都在發熱。他在想,臭老頭會不會突然過來拉住他,叫他不要走了,然後他們再痛痛快快的吵上一架。他再揍他一頓,讓他跪在雪地裏,然後他就不走了……
他拚命的跑著,好像生怕被人捉住。一直跑了很遠,跑上一個空曠的小山坡。他驀然回首,隻看見那一片茂密的森林,白雪皚皚,獨不見那雙蒼老而黑亮的眼睛。
“臭老頭,我真的要走了。你也不來拉我。”張龍失神的喃喃著。
行李被丟在雪地裏,他倒在雪中,朝天長嘯著。
天空白得十分黯淡,他第一次感覺冬天是那麼的冷。
張龍奮力的朝山外跑著,朝他的未來跑著。他感覺頭腦有些不清楚,不斷的說著什麼,都是關於臭老頭的話。
他不知道跑了多久,隻覺得這條路很遠很遠,似乎一直都跑不到頭。也許這是他心裏的希望,他希望這條路跑不到頭。這樣,他就不用去都市了,他可以找借口回石屋。
往常隻需要半個小時的路,他從中午走到了夜晚。
一步步走出景區,他覺得腳步有千斤重,可他還是不停的走著。每走一步都讓他覺得那樣的痛苦,這種痛苦,像一把刀子,要把他的未來和從前一刀刀斬斷。
就這樣掙紮著,他走回了酒店。
單星月等人看見他的那一刻,完全嚇壞了。他不對勁,完全不對勁。
張龍將行李丟在地上,坐在沙發上,捂著臉。他感覺自己渾身的力氣都用盡了。可他很傷心,他需要做點什麼來發泄。
“有酒嗎?”張龍問道。
厲嘯已經看出他有問題,複雜的看著他道:“我帶你去酒吧吧。”
張龍點點頭,跟著他來到酒店負一樓的酒吧。
“喝點什麼?”年輕的吧員問道。
“給我最烈的酒。”
吧員拿出伏特加,倒在杯子裏遞給他,他一口喝了下去。
“再來。”
他足足喝了四瓶伏特加。
“真是奇怪,這不是最烈的酒嗎?為什麼喝了一點感覺都沒有?為什麼我不醉?”他嗬嗬笑道。
厲嘯同情的看著他,默默的抽了一口煙。
張龍看著他,伸出手來:“我要抽煙。”
厲嘯默默的遞了一支給他,他學著厲嘯的樣子放在嘴裏,打火機怎麼也打不燃,厲嘯幫他點燃。他抽了一口,被嗆得咳嗽不停。
“你說,臭老頭為什麼不要我?”他幽幽的問道。
厲嘯身子頓了頓,瞬間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不由得歎了口氣。
“你說他為什麼不要我?”張龍糾纏著,“我都要走了,他也不來拉我。”
厲嘯沒有說話,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張龍一遍又一遍的問著,似乎已經醉了。
一旁的單星月早已經眼淚汪汪的,為張龍難過,為他委屈。
誰也沒辦法勸住他。
“可以讓一下嗎?”
單星月怔了一下,抬頭望去,是一個儒雅的中年男子,眉目間十分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