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呆的看著紅紅的火星,半晌後,張龍突然笑起來:“你就是嫌棄我,嫌我不聽話,嫌我不好好修煉,嫌我給你找麻煩。”
張敦義捏著杯子敲桌子,激動的說:“對,我就是嫌棄你。有哪個孩子像你這般調皮,像你這般愛東奔西跑。我煩了,不找了。你愛怎麼著怎麼著。”
張龍冷笑道:“你就是打定了主意想趕我走!”
“對,對,就是想趕你走!”
張龍“騰”的站起來:“走就走,有什麼了不起的。沒你管我,我想去哪兒去哪兒,想玩什麼玩什麼。”
張敦義也冷笑:“哼,你玩,你玩啊。沒你在,我還落得清靜,再沒人給我搗亂。我專心煉藥,我專心研究,我,我再也不用分心。”
張龍氣得厲害,指著他道:“哼,你,你以為我走了你就舒服了?我倒要看看誰能比我對你好。那個張文瑞,他會給你打獵,給你做好吃的?他會幫你采果子,幫你釀酒?他會幫你收拾屋子,打掃衛生?他會幫你洗衣服挑水,伺候你,服侍你?”
衝過去揪著張敦義的頭發:“你自己看看,你自己看,你這頭發,你這身上,又是兩個月沒洗澡了吧?沒有我在,你以為誰會這麼精心照顧你,給你從幾十裏外挑水來,燒熱了伺候你洗澡!”
木炭發出“劈劈啪啪”的聲音,房間裏再次陷入沉默當中,張龍心裏無比的傷心,他很想求一求臭老頭,讓他別叫自己走,可是少年的自尊讓他無法開口。
半晌,張敦義啞聲幹笑道:“我就不喜歡洗澡,我樂意這樣,我舒服。”
張龍笑著點頭,退回到座位上:“行。哼,要不你怎麼叫臭老頭呢?整天都弄得臭烘烘的。你喜歡,你樂意是吧?行,那你以後就這樣吧。我要到大都市去,再也不管你了。”
沉默了一會兒,張敦義笑道:“去去去。早點去,也省得在我眼前煩。”
張龍冷哼:“我還懶得看到你,臭的不得了,熏都被你熏死了。”
說完,張龍起身衝出了石屋,朝遠處的山坡跑去。
張敦義冷笑不止,笑著笑著,眼裏滾出了淚珠,在滿是皺紋的臉上,頓時縱橫著濕潤了一片。
張龍跑到積滿雪的山坡上,躲在一塊岩壁下,蹲在那裏抱著膝蓋,一個人偷偷的哭了一場。
從那一日,在單家發現臭老頭的蹤跡,卻沒有看見他的人,張龍就一直很不安,總覺得發生了什麼事。
連續兩個月了,他天天盼望著臭老頭把自己抓回去,可他一直都不來。
現在,他自己回來了,臭老頭卻讓自己走。
無論是什麼原因,張龍都接受不了。
他是臭老頭一手帶大的,13歲之前,他們就像連體嬰兒一般,一分一秒都沒有分開過。
直到13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