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查到那小子的來曆嗎?”馮阿興坐到椅子上,手下端來一碗茶。
“沒有。就像突然冒出來的,以前從沒聽到有這號人物。”
“他是怎麼發現據點的?”馮阿興對此很疑惑。早要知道,秘密據點一般都很隱蔽的,怎會那麼快被尋到。
馮明樂看看周寬,周寬臉紅了,硬著頭皮道:“綁架的時候他正好在旁邊,看見了我們。然後一路跟了過去。”
“嘭!”茶碗重重的放在桌上:“路上怎麼不解決掉?”
周寬咬咬牙:“解決了。明明見到滾下車去,不見了人影,沒想到後來又出現在別墅。”
“太大意了。”馮阿興拉下了臉。周寬低著頭不敢吭氣。
“那他為何要救單家姐弟?”馮阿興摸摸下巴,按說一般人不會如此。
周寬:“會長,我懷疑他是青竹幫安排,暗中保護單家姐弟的保鏢。不然他的身手不會這麼好,也不會隨便貿然追上去營救。”
馮阿興點點頭:“有這個可能。如果是這樣,那我們怎麼沒有收到一點消息。東子那邊?”
見馮阿興看過來,馮明樂急道:“可能這是他們上頭秘密安排的,東子職務太低,所以不知道。”
馮阿興點點頭,喝了口茶:“阿樂,你那邊盯緊點,要是有問題,解決掉。”
周寬心裏一緊,知道東子已經被懷疑了,結局恐怕大多不妙,頓時有點兔死狐悲的傷感和危機。
馮阿興拿起茶蓋撇了撇:“派人去截了嗎?”
周寬忙道:“趙副會長已經帶人去截了。”
馮阿興點點頭:“務必要在途中截下。另外,派弟兄在青竹幫各大堂口監視,一旦發現單家姐弟的蹤跡,立刻通知我。”
“是。”周寬急忙去安排。
“你高叔怎麼樣了?”馮阿興朝馮明樂問道。
馮明樂此時坐在一旁,悶悶不樂的樣子。
“賽華佗醫術高明,高叔已經脫離危險,恢複了兩成。”
“偏偏在這個時候。”馮阿興皺著眉,茶蓋輕輕的敲擊著,“打人那小子找到了嗎?”
“已經有下落了。他住在老城區,在富貴旅館開了一個月的房。爸,怎麼處置?”馮明樂抬頭問道。
“抓回來。關到地牢。等老高恢複了任他處置。”馮阿興喝了口茶。
馮明樂點點頭:“好。我明天就派弟兄過去。”
放下茶碗,馮阿興走到窗前,看了看窗外的天空,黑夜沉沉,星光暗淡,不知明天是晴是雨。
青竹幫大本營。
單秋海一人待在房間裏,手邊是一本相冊,裏麵夾滿了照片,有他的兩任妻子,有單家姐弟,還有失蹤多年的大兒子單星陽。
雙手顫抖著,一遍遍摩挲著那一張張熟悉的臉龐,單秋海的眼眶發燙,心裏像被什麼蟲子一點點的啃食著,嗓子眼被一團棉花噎住,心裏的悲傷被石頭壓著,怎麼也發不出來。
“我對不起你們。”單秋海說道,“做了那麼多年的老大,我竟一個都護不住。”
真失敗啊。單秋海想道。難道最後真的隻剩下我一個?
單秋海想起少年時算命,那瞎子算他是孤寡命,臨死難有子女送終。當時他砸了那瞎子的攤子。
難道他算的是真的?
單秋海不信。這麼多年他從來沒信過命,所有的一切,都是他拚了命得來的。他不信誰能隨便拿走這一些。
“馮阿興。”單秋海牙齒咬得“哢哢”直響,“無論結果怎樣,我絕不會善罷甘休。你與我,一定得先死一個。”
“咚咚咚!”
門外傳來唐威的聲音:“老大,老大。有星月星宇的消息了。老大。”
“有消息了?”單秋海像突然醒了,立刻跳了起來,打開門,抓著唐威問道,“有消息了?有消息了?”
“姐弟倆回來了。就在花子酒館。剛剛三娘打來的電話。”唐威眉開眼笑的說道。
“太好了。太好了。”單秋海頓時鬆了一口氣,全身都鬆展開來,心髒像又活了回來,劇烈的跳動著,眼裏充滿了神采,看著唐威,“立刻送我去花子酒館。”
“好。”唐威快活的應道,“噔噔噔”跑下樓去開車。
單秋海走了兩步,又趕緊退回來,關上門換了一身好看的衣裳,這才下樓去了。
厲嘯已經將消息告訴眾人,讓大家回家休息去了。危機解除,大家都變得喜氣洋洋。對於龍蛇會,自然也都是咬牙切齒,紛紛要求什麼時候找回場子。
單秋海坐著車前往花子酒館,一路上燈火通明。一盞盞路燈包圍著他。以他為中心,城市裏所有的燈火都圍繞著他,他待在微黃的夜燈當中,感覺內心被燈光的暖意填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