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為替換章節
——
——
初生其實不叫初生,他姓李,名田。
屯兒村的人都知道他叫初生,全國熱衷於新聞聯播的人都知道他叫李田,籍貫南陽,a級通緝犯。
許多有心人都仔仔細細的記下了他的麵目,期待著能夠一夜暴富。
可他們都找不到自己,他們都是笨蛋,初生想,摸了摸臉上塗抹了十年未曾清洗的墨色油彩。
初生像往常一樣,扛著鋤頭,清理田間雜草,略顯白皙的手與黝黑的臉在陽光的照射下映出奇異的光芒。他坐在田頭,低頭猛吸一口汗煙,眼睛微微眯起,透過薄霧般的煙圈,看著不遠處那棟高高的紅色學舍,他想,他應該去自首了。
……
……
20年前那樁玄而又玄的案件終於宣布告破,可警察們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
“你說你是李田?你……”白岩望著麵前骨瘦嶙峋的男人,是在無法將他與畫像上那白白胖胖的人聯係在一起。
“人,總是會變的。”初生意有所指,神情淡淡,一點也沒有嫌疑人該有的慌張與不安。
咚咚咚!
錢程敲了敲桌子打斷了白岩想說的話,拿著筆,垂下眼眸,看不清神色,“說說吧,你的作案過程。”
說說吧,你的作案過程?
他說,他其實沒有犯罪,他們會信嗎?
“嗬~”初生輕笑著垂下頭,他都不相信的事情,他們又怎麼會信?
“你說話呀!為什麼要毒死校長!”見初生不好好交代問題,反而嗤笑出聲,錢程隻覺全身的血液都在上湧,聲音不自覺的加大,手中的筆朝初生飛過去,被他偏頭躲開。
“這一切,都是命運,你信嗎?”
命運這種東西,玄而又玄。你信,它讓你活的懷疑人生;你不信,它也讓你活的懷疑人生;你無視,它就撕裂你原本安逸的人生,讓你不得不信。
“嗬~”錢程冷笑,他輕蔑的態度已經說明了一切。
初生垂著腦袋,思緒漸漸混亂……
那是二十年前的一個夜晚
那個破敗的,被風一吹似乎就要崩塌的,用一片片瓦覆蓋著不至於漏水的屋子,是屯兒村最寶貴的財富——學校。
屯兒村的人,都相信一句話,知識改變命運,所以他們將尚且年幼的孩童送進學校,希冀著有一天,他們能夠走出屯兒村,成為人上人。而這個寄寓著屯兒村所有人夢想的地方,卻是在風雨中搖搖欲墜。
老校長已經撐不下去了,三十年前他來到屯兒村接受改造,在學校教書,一教就是三十年。這期間,他有無數次回到大城市的機會,可是看著孩子們那一雙雙渴望讀書的大眼睛,這個強勢了幾十年的男人,卻愣是將離別的話說不出口,他想著,再教一年,再教一年他就走,等到新老師來了他就走,可這一等,就是三十年。流水的學生,鐵打的老師,直到他老了,當了校長,也沒能等來新的老師。
初生就是這個時候來到屯兒村學校的,這個隻有兩間大教室的學校,讓來自大城市的初生心裏不喜,但家道中落,父親還等著錢救命,這個好歹發些工資的學校,是他不能拒絕的雪中炭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