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癮還不好啊,多吃,也就多買啊。”沈寡婦咬了一口白麵饅頭,“巴不得他們都吃光呢。”
劉美問道,“那到底是什麼花兒啊,哪裏有賣啊。”
“聽說這東西是禁貨,少見著呢。”沈大柱道,“但是也是有人賣的,好像是叫做英粟。”
“那玩意兒我也聽老一輩的說過,都是放在煙杆子裏抽。”沈寡婦道,“不過那東西吃多了,好像對身體不好。”
“那咱們就少放一些唄。”劉美道,“隻要能賣出去就行了,管他那麼多幹什麼。”
“關鍵是這東西哪兒買啊。”沈寡婦道。
沈大柱道,“可以問問申二,他應該有門路,這東西就是價格高點,不過咱們家自己也可以種的。”
“自己種那就行,還節省一些成本呢。”沈寡婦道,“那就買點這些英什麼的,回來嚐嚐看。”
“這下子總算是好了,我這些日子聞這些都快把我給聞吐了。”劉美說起來就嫌棄的很,“我現在都覺得這不是鹵菜方子。”
“我早就說那個小兔崽子不是東西,肯定是騙我們的。”沈寡婦拍了一下桌子,“下次我看見她把她嘴給撕爛嘍,回頭我把申二喊來,問問到底有沒有這東西,芬姐兒可是一直催著我呢。”
“我心裏也著急啊,這要是做出來了,可就能開一間鋪子了。”劉美道,“這什麼英的,趕緊買回來試試。”
平安可是成了家裏小寶貝,幾乎每天每人都要看他一眼。
“叫小姨,我可是你的小姨呀。”林語每天都要逗逗自家的小外甥。
落雁笑道,“他哪兒會喊人呀,要先喊也應該喊爹娘吧。”
“那倒是,現在還輪不找我呢。”林語道,“你看他帶這個虎頭帽,是不是特別可愛。”
“在雲姐姐的眼裏,小平安哪裏不可愛啊。”落雁道。“從頭到腳都可愛。”
“這是自然的啦。”林語忍不住笑開了。
方如燕正坐在鋪子裏麵賣鹵菜,突然有一個大嬸帶著小姑娘氣勢洶洶上門來了。
“你們這裏的掌櫃的呢。”那大娘問道。
方如燕笑道,“在裏麵呢,您有什麼事情嘛?”
“你還問什麼事情,你看看我閨女這臉。”大娘拉出來自家的女兒,“小茹,把手拿開。”
名叫小茹的姑娘滿眼都是淚,拿開了手,她右半邊臉的臉頰長了不少的紅點點,看著倒是有些嚇人。
“哎呦,這是怎麼回事?”方如燕道,“這是出紅疹子了?”
“不是。”大娘拍了拍桌子,“都是你家賣的胭脂給害的。”
“看您說的,這又不是我們一家賣胭脂。”方如燕道,“您也不能單說是我們家的啊。”
“怎麼不是你們家的,你看看這盒子,上麵還有一朵花兒呢,就是你們家的。”大娘把那胭脂從小茹的手裏搶過來,“你看看,是不是你們家的胭脂。”
方如燕一看,這木盒的確是她們家的,這裏麵的胭脂顏色也差不多,還雕刻著一朵花,不過也不能就說是她們家的,方如燕還是多了個心眼。
“小姑娘,你這胭脂是從哪裏買的啊?”方如燕問向小茹。
小茹哭哭啼啼的,“這是我表姐從你們家買的,因為我錢還差一些,表姐說從你們家買兩盒便宜,正好是我手頭上的那個價錢,我就把這錢給了我表姐,讓她在這裏買的。”
“那是什麼時候買的?”
“是上個月。”
方如燕點頭,“那你表姐叫什麼名字。”
大娘不耐煩的得道,“問這麼多幹什麼,難道你們還不想賠錢不成,你們把我女兒的臉毀成這樣,以後可怎麼嫁人啊,到時候你們養她啊,大家夥兒的,你們評評理是不是。”
平時鹵菜店的口碑都是比較好的,也沒有幾個人在旁邊攛掇,反倒是不太相信。
方如燕道,“自從前幾個月的時候,我們店裏買的人都是實名登記的,而且一個月就這麼定量,賣的不多不少,要真是我們店裏的,你把這位小姑娘表姐的名字告訴我,我去查一查便是了。”
“誰知道你們說的是真是假,又不是不能動手改的,到時候說我們沒買,那我們可就有理說不清了。”大娘道,“聽說賣這種胭脂的可就隻有你們這一家啊。”
“大娘,這鎮上賣胭脂的店鋪有兩家,這大街上賣胭脂的也是不計其數,您不能空口說話,沒有證據啊。”方如燕道,“不如請這位姑娘的表姐前來當麵對質。”
“你在這裏跟我空口白咧,胡扯八道什麼呢,想賴賬是不是。”大娘一擼袖子一叉腰,“我告訴你,你今天要是不給我一個說法,我今兒還不走了,我就坐在這裏了。”
“大娘,咱們做生意都講究一個信字不是。”
“你現在跟我說這些有什麼用,你家的胭脂把我家女兒的臉害成這樣,你還想怎麼樣。”
“那大娘想怎麼樣呢?”
“賠錢。”大娘伸出五個手指頭,“至少五十兩,還要養我閨女一輩子。”
大娘著花樣出口,倒是讓小茹有些不好意思了,可是自己的臉現在這樣了,小茹心裏也是難過得很,這要是臉上一直留著紅點,那多醜啊。
一想想,小茹就忍不住哭出聲了。
林語還在逗小平安,落雁從外麵進來,“雲姐姐,不好啦。”
“怎麼了?”
“我剛剛看店鋪裏麵有人鬧事呢。”落雁道,“好像是因為胭脂,把人臉毀容了。”
“這怎麼可能?”林語第一時間不相信,這胭脂裏麵都是純天然的東西,也沒有像現代那樣加一些什麼化學用品,更沒有含鉛之類的東西,更何況家裏人還用那個胭脂,到現在也沒有出什麼事情。
落雁道,“她們都找上門來了,在外麵鬧呢。”
“我去看看。”林語道,“這件事先別讓我二姐知道,她現在正在坐月子,還是少操一些心比較好的。”
“是,我知道了。”
張母和吳氏她們見出事了,也前去店鋪看什麼情況。
那大娘又是哭又是鬧,還要砸店鋪,吳氏和張素貞趕忙攔住她,她們兩個人力氣大,很快就鉗製住了這個大娘。
“你們看,打人啦,打人啦。”大娘又開始無理取鬧,撒潑,坐在店門口哭天抹淚的,“她們家店裏喪盡天良啊,害我女兒啊,這讓我女兒以後怎麼嫁人啊。”
小茹畢竟還是個小姑娘,見因為自家娘這麼鬧著,許多人圍觀,這讓小茹更加不好意思了,臉更加紅了,總覺得難受的很,也是淚如雨下。
鹵菜鋪裏麵一時因為這母女兩個哭天抹淚的,生意也沒法子做了,隻要有一個人來買鹵菜,那大娘就抓著他,“千萬別買啊,這家店害人啊。”
“你這老東西胡說什麼呢。”張素貞一下子點燃了怒火,“咱們家的店鋪這鎮上誰沒吃過啊,誰不說好,可不是讓你這麼敗壞名聲的。”
“我就沒吃過。”大娘一把拉住小茹,“你們把我女兒害成這樣,我跟你們沒完,你們要是不賠錢,我就坐在這裏不走了,不走了,我還要去衙門告你們,說你們家鹵菜店...投毒,害人!”
“你....”張素貞上前要跟她理論,被張母拉住。
張母道,“她就是來訛錢的,跟她說的再多也沒什麼用。”
“什麼訛人!你們看看我女兒的臉。”大娘拉下來小茹遮住手的臉,上麵一大片紅點子倒是有些嚇人的很。
林語從後麵出來,“嬸子,發生什麼事情了。”
“說是用了咱們家的胭脂,臉毀了。”張素貞道,“也不知道是咋回事,恐怕是想來上我們啊。”
方如燕道,“我說了來當麵對質,可是她們又不敢。”
“誰不敢,這不是證據啊。”大娘揚起手上的胭脂,“街坊鄰居們,你們看看這胭脂是不是她們家的啊,我姑娘攢了錢就為了買這破胭脂,誰知道這胭脂害人啊,大家以後可千萬不能買啊。”
隔壁鋪子家的女兒小敏道,“我也用這個都用了好幾個月了,也沒有什麼事情啊。”
“大娘,你把這胭脂拿來我看看。”林語出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