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素貞驚訝，“什麼，竟然要一百兩，這，這怕是....”
“祖母怎麼能這樣。”沈麗咬著嘴唇，有些不可置信，“這，這一百兩....張家怎麼能夠出得起呢。”
“二姐，你放心吧，這事兒還是有轉機的，你也知道爹是死要麵子活受罪的人，他總不可能背著賣女兒的名頭的。”林語道，“隻要讓馬媒婆多找爹說一些，這事兒肯定有轉機的，雖然不要一百兩，但是最少也不會低於十五兩的，這祖母就想著在裏麵賺些黑心錢呢。”
“連自己孫女的錢都想賺，真是太氣人了。”張素貞道，“不過這張家，怕是十幾兩都是一些難事，他家的錢大都都讓他娘治病去了，說起這個，他娘也是個苦命人，一手把張公子拉扯他，還在月子裏落下了病不說，這年紀輕輕的寡婦能把孩子拉扯他，多不容易啊。”
沈麗忍不住落淚，“哪怕是不要彩禮錢我都願意的。”
“你看你，又胡說了不是。”張素貞拿帕子給沈麗擦了擦眼淚，“這彩禮錢是你應該要的，這要真沒有彩禮錢，怕是村裏那些嬸子們又要說三道四的，說你倒貼什麼的，你也是受不住的，嬸子知道你和張公子的感情，可是一碼事歸一碼事，這張公子也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二姐，你別傷心，這件事還是有希望的。”林語語氣堅定，“誰都不能拆散你和張哥哥的，我一定會幫你的。”
沈麗吸了吸鼻子，“我真是沒用，一遇到點事就哭。”
“這件事得明兒去找找馬媒婆。”
張素貞道，“我去吧，我跟她年紀相仿，也好說話。”
“到時候我給嬸子點錢，你拿給她，她們幹這一行的，嘴上功夫最是厲害的。”林語道，“有她在，這事兒也好辦成。”
沈寡婦這頭，是越想越不樂意跟張家做親家，想那個張家都窮成什麼樣子了，別說十兩，就是一兩，怕也是拿不出來，以後圖他什麼，可別還過來打秋風，那可真是要了命了。
又想起來，之前聽吳婆子說，前村好像有戶人家在找媳婦他家裏也挺有錢的，不如改天打聽打聽。
沈寡婦就去跟吳婆子說了這件事，結果吳婆子說出來這戶人家，讓沈寡婦大失所望，那戶人家還沒張家好呢。
沈寡婦沒法子，就隻想著去鎮上問問沈芬，讓沈芬看看能不能把沈麗也給弄進去。
沈寡婦倒真是想得久遠，因著一些事情耽擱了，又和馬媒婆扯皮了半個月，才有時間跑去了鎮上找沈芬。
“這...真是太大了。”沈寡婦看著員外家是眨都不敢眨眼，“果然是有錢人家啊。”
員外家其實也沒沈寡婦說的這麼誇張，不過是普通的三進三出的大宅子，裏麵的擺設什麼的也隻是看著光鮮充門麵罷了，騙騙沈寡婦的這類鄉下人是綽綽有餘的。
小紅領著沈寡婦進來，那邊沈芬知道沈寡婦來也有些詫異，不過想想也是，她現在有身份了，這沈寡婦還不是上趕著巴結啊。
“哎呦，你這屋子可真是好看。”沈寡婦目不轉睛的盯著沈芬屋裏的東西，“看看這家具，姐兒，你可算是過上好日子了。”
沈芬得意的笑了笑，“這也是靠我自己聰明不是，能夠爬上員外的床，擱在別人身上可沒這好事。”
沈芬意味深長的看了看小紅，小紅忙著低頭倒水。
沈寡婦看夠了，這才轉了正題，說起了沈麗的事情，“我尋摸著，讓她也來你這，你們姐妹兩個都做了小妾，也好有個照應不是。”
“祖母，你以為這姨娘說能當就當上的，沈麗長得又沒我好看，員外怎麼看得上。”沈芬心裏是膈應的很，現在員外又納了一個姨娘，她自己爭寵都爭不過來呢，還再加上一個沈麗，她真是瘋了才會答應呢。
“這有什麼的，你們都是姐妹，這員外能不答應嗎。”沈寡婦說的理所當然的，“那張家窮的連鍋蓋都揭不開呢，彩禮錢都沒，我怎麼能答應，這我是絕對不同意的。”
沈芬心裏罵沈寡婦，就知道給她找麻煩，又想想，要是以後沈麗找了個比她好的相公，那她多丟臉啊，可是這也是不可能的，她還能找個比員外有錢的不成。
沈芬總歸是帶著一點私心的，她是不太樂意看著沈麗過得比她好的，這樣子她多跌相啊，這張家無權無勢無錢的，若是沈麗嫁過去，是半點都比不上她的，以後還得求著自己辦事，這讓沈芬很是有優越感。
“這們婚事也不是不行。”沈芬道，“二妹嫁個自己喜歡的人有什麼不好的，又不是什麼人都能進員外府當小妾的，她嘴拙口笨的，要是哪天得罪了員外，連我都牽連進去了。這富貴是要還是不要。”
“那倒是，可是那張家也太窮了些，有個要死的老娘，真是麻煩。”沈寡婦滿臉的不樂意，“這以後要是跟我來打秋風可怎麼辦，不過我倒是打聽了一戶人家，那戶人家的年紀大了些，可是家裏光收租子就能收不少錢呢，聽說家裏也是青磚瓦屋大宅子呢，但是那個人家死過媳婦，娶續弦。”
沈芬一聽有錢人家心裏咯噔一下，她倒不在乎沈麗到底嫁的是什麼樣的人，她在乎的是什麼樣的人家，若是個沒錢的倒也就罷了，可要是個有錢的，把她比下去，她縱使嫁過去是續弦，也是正妻，可自己成了個小妾，這怎麼能行。
“小妹這麼點大年紀怎麼給人家當續弦啊。”沈芬道，“就她那傻頭傻腦的樣子，別說給你拿回來錢，草都沒有。”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這可怎麼好。”沈寡婦拿起桌子上的點心往嘴裏塞，“難不成真嫁給個窮鬼啊。”
沈寡婦吃著東西，一張嘴都是渣子，沈芬有些嫌棄的躲遠了，“這不還有我幫襯嗎，正好來員外府當個看門戶的，這一個月也二錢銀子呢，我以後也好找幫手，你看看這員外府小妾多得是，我還指望生個孩子傍身呢。”
“那倒是。”沈寡婦抹抹嘴巴，“還是有個孩子好，以後員外也看中你些，村裏還有好多生兒子的偏方呢，當年你娘不肯吃，要不然早就給我添七八個孫子了。”
“這以後再說。”沈芬拿著帕子擋著點，生怕沈寡婦的唾沫星子沾著自己，“我看這張家就挺合適的，就別挑三揀四的了，這沈麗年紀也不小了。”
“這事我回去再考慮考慮。”沈寡婦道，“還有銀子麼。”
“上次不是給你了一袋銀子麼。”沈芬道。
沈寡婦笑笑，“早沒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弟弟金貴著呢，我看這點心也不錯，給我帶幾包回去，還有那個花瓶，也能當不少錢呢。”
沈芬皺起眉頭，“這像什麼樣子。”
“你這話說的，你不幫襯幫襯娘家，你還能幫誰。”沈寡婦翹著二郎腿，“小紅，趕緊去，別在這裏愣著了。”
沈芬給小紅使了個眼色，小紅連忙去了。
沈寡婦道，“還是你有本事，現在村裏人可都羨慕我呢，現在小紅爹娘看見我都巴結著討好我呢，哎呦，這可把我威風的，果然小時候沒白疼你。”
沈芬暗裏翻了個白眼，是小時候沒少打還差不多，“祖母，你知道有生孩子的秘方，有沒有能讓人無聲無息的小產的。”
沈寡婦一驚，“哎呦，你這是要幹什麼...”
“你小聲點。”沈芬謹慎道，“還不是隔壁院子那個賤人，有了身孕就在我跟前耀武揚威的，以後要是生下來個孩子，那我地位可就不保了。”
“這個....”沈寡婦權衡了一下利弊，“我跟你說，村子後頭有一種草，那種草啊像是野菜一樣，但是孕婦吃了，當晚就見紅了，也不需要多，隻要一點點就行了，別人也發現不了，這個還是村長夫人以前提醒前頭的徐婆子的時候，才知道的，村長夫人懂得多，這點我敢保證。”
“那太好了。”沈芬笑道，“祖母，你趕緊想辦法給我弄一點來。”
“這簡單，我改天給你送過來。”
“好，這件事千萬不能讓別人知道。”沈芬道。
“你放心吧。”
沈寡婦回去的時候是大包小包的，拎著不少的東西回去了，讓員外府的一些小妾們背地裏嘲笑，沈芬果然是村野農婦出生的，真沒見過世麵雲雲之類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