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牛兒道:“因為他們要保護先知,如果一個村的人都是輪回者,那麼先知就不會被人發現。”
“為什麼?”
“信仰。信仰驅使他們聚集在我身邊,甘願生活在地底,甘願殺死自己的孩子。這並不少見,有不少人為了要守護的東西拋家棄子,連命都可以不要。”
王牛兒說話時一直看著龍霜雪,稚嫩的童音卻讓她後背一涼。
她問:“你真的是先知?”
王牛兒笑出聲,“你覺得我是不是?”
龍霜雪定神,“不要試圖用這種似是而非的話來糊弄我。”
王牛兒道:“好,我是。”他看向祝星辰,“我還知道你的劍很快就會削破我的腦袋。”
祝星辰持著劍的手很穩當,但他此時還不想殺了這人,所以眼神帶上了輕蔑。
“你編的螞蚱很好看,所以我可以告訴一件事作為報答。你救了你的國家。”
龍霜雪一怔,“這是指我成功殺了敖雄?”
祝星辰沒想她已經完全陷入了先知的問話裏,連這些話都說了出來,要殺王牛兒的心越發堅定。
“不是”
王牛兒話音剛落,祝星辰就削掉了他的腦袋。
將劍刃上的血珠撇掉,祝星辰道:“你已經透露得太多。”
“他真的是先知。”龍霜雪怔怔道:“他說過,會被你的劍殺死,而最後也死在了劍下,他還說我會救了這個國家。”
祝星辰並未無動於衷,他比誰都清楚自己從並不想那麼快殺死王牛兒到義無反顧的揮劍的過程。
他將龍霜雪帶離山洞,帶出地麵。
好一會,龍霜雪恍惚額神色才好轉,地麵正是黑夜,狂亂的風又隱藏了神隱村的秘密。
龍霜雪將手書埋進了沙裏,即便又人再找到這本書,再找到了輪回村,但那裏已經沒有先知。他們也完成了任務。
已經過了大半年,再有半年,便是敖雄回洛陽的日子,他們也要啟程回洛陽。
臨走之時,龍霜雪去過集市找杜伊哈,但等了幾天都未曾等到人,或許他已經找到了新的客人,此時在荒漠中引路。
這一次,引他們出邊界,通往荒漠的是一個沉默寡言的羌族人。
羌族人操著一口流利的羌族話,中原話說得磕磕絆絆,卻足夠可靠。
通過沙漠時,龍霜雪再一次遇見了那時的綠洲。
此時的綠洲卻是一片火燒過的跡象。
耐旱的樹木的根燒成了炭黑,歪歪斜斜的四處倒著,湖水枯竭,沙漠之鷹盤踞在枯枝上,綠幽幽的眼睛盯著這些不速之客。
引路的羌族人磕磕砰砰的用中原話講述著當日的情景,樹木是如何在酷熱的天氣下竄著火苗,從遠處看如同一股太陽,連湖水都被烤幹。
龍霜雪踢到了一把劍,劍身滾燙,上頭有凝固的血跡,輕輕一彈就從劍上脫落。
祝星辰催促著上路,龍霜雪卻以不太舒服而想留在綠洲一夜。
夜晚的沙漠一如既往的幹冷,龍霜雪躲在駱駝群中,祝星辰將帶來的毯子全遞給了她。
龍霜雪把水囊遞給祝星辰,“水帶得很足,別都留給我,你也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