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洪二人頂著巨大的壓製之力,也來到了第十層,跟幽門兩位殿主遙相呼應,針對著同在一層的劍蘭國主和淵之國國王。
“不要以為你們現在就穩操勝券了,”劍蘭國主平淡地對著不遠處的殿主說道。
“那難道你們以為你們自己才穩操勝券?”人殿殿主輕笑道,“你們還有什麼?不過是那個家夥的女兒,還有你手上的‘鑰匙’。那個女人能不能到這裏還不一定,而你的鑰匙,為了阻止我們必須要用上,但一旦用上了,最後會被誰而掌控還不一定呢!”
劍蘭國主麵色難看,他知道人殿殿主說的極對。
“那鑰匙本就是上尊賜予你的,你憑借它獲得了今日的修為,沒有想到回報上尊之恩,還妄圖阻止上尊之路,簡直就是忘恩負義的小人行徑。”天殿殿主不無譏諷地道。
“道玉球”——劍蘭國主這麼稱呼那枚如透明寶玉的球形鑰匙——“確實是咒尊留下的,但那不過是因為我身上流著端木一脈的血,隻有我能好好利用它,”劍蘭國主沉聲道,“我由它獲得了強大的力量,帶領保守戰亂之苦的民眾建立的劍蘭國,但最後呢!是你們徹底斷送了一切,讓大地變成了煉獄!”
劍蘭國主想起了那晚可怕的烈焰和血腥的屠殺,那晚他們和滕坤裏應外合,發動了雷霆般的突圍,他們確實成功了,所有人都要按計劃一組一組的乘坐飛舟逃去,但他們錯誤地低估了幽門的冷酷與血腥。
在天元大軍潰敗,劍蘭軍眾待撤之際,恐怖的咒語波動降臨下來,讓穆羨夫發動的火係魔法徹底失控,恐怖的火焰吞噬了所有人——劍蘭和天元的無數軍眾——那火焰不會將人燒成灰燼,而是極為殘忍地將人體內的血液熬煉蒸騰出來,那一幕幕慘絕人寰的恐怖的畫麵,淒厲的哭喊,掙紮的焦屍,血霧、血雨、血水,染紅了大地……
劍蘭國主的心在滴血,他接著道:“這裏的哪個人不是深受你們的荼毒!”
劍蘭國、天元國還有淵之國,還有那滕坤,他緊地握住雙手——他的手臂全是猙獰的燒傷痕跡——那一晚是他這輩子都不會忘卻的記憶,他妻子的詛咒被白眉院長解開,但她身體卻出現了異樣,最終沒有逃開那恐怖的火海。滕坤他自己僥幸撿回一條命,在他抱著焦黑幹癟的妻子的屍體,哭了三天三夜後,他胸中燃氣的仇恨之火,讓他晉升了帝境!
崖岸也是雙眼冒火,他的國土被這幫人蹂躪,他的族人被這幫人殺戮,他早已與幽門不共戴天。他們都相信那個人的話,幽門開啟的絕對不是什麼通往永生的道路,而是毀滅,是他們為了一己之利,而毀滅他人的道路,他道:“我早已與你們不共戴天,不論你們要幹什麼,我管你們是好是壞,我是的就是血債血償。”
穆羨夫臉上有點掛不住,也隻有他這種人才會無動於衷地再跟幽門站在一起。因為他從來沒有真正關心過自己國家和國民的存亡,天元國不過是他用來搜羅資源的手段!
在他心中,天元亡便亡了。
他一開始想得到的就是劍蘭國主的道玉球,他追求的隻是自己的利益與力量。
隱藏在星辰袍下的宮主,用悲天憫人的語調道:“罪過,罪過,這世間因為你們已經平添了太多苦痛。此刻收手還來得及,何苦要讓這世上再上演更多悲劇。”
“不要惺惺作態,聶斷空,我知道是你!”穆羨夫冷冷地道,“不要以為你建立了一個什麼辰星宮,又躲在麵具下,我就認不出你。當年你設計、殺害的道一弟子難道還在少數嗎?”
辰星宮主重重地歎息一聲,慢慢地拿下了麵具,確實是昔日天元學院咒院院長聶斷空,他道:“聶斷空已經死了,現在站在這裏的是辰斷空。”
劍蘭國主看向涯祖,後者點了點頭,道:“到了這個時候,咱們都不用藏著掖著了,有什麼手段都拿出來吧,且看看最後是誰得到控製權。”
這個所謂“通天橋”,就是一個可以集合眾多修士力量的超級“法器”。
他們爭奪的就是這個通天橋的控製權。
劍蘭國主的鑰匙,是一個引子,他可以用之完全開啟通天橋,但鑰匙使用後也可能被幽門控製;另一個主要的條件就是“橋身”上的裂縫中的席位;此外就是“無源乃源洞”的聖女,她可以獲得通天橋的認可,取得一大部分的控製權。
幽門上至咒尊下至每一個門徒都在找那個“聖女”,但一直沒有結果。
她其實就是此刻的雲楊。
雲楊和柳如水終於來到了他們目的地——他們所在的地方正是通天橋的最下方,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落。
雲楊淚眼婆娑地跪在地上,他麵前是一個膝蓋高的古樸小塔。
這座小塔嵌在一根高大的石柱底部,渾然天成。
雲楊的血滴到小塔上,小塔發出蒙蒙的亮光,在後麵的石柱上投出一封信:
“芸兒,如果你進入了遺址,便會感應到血脈的召喚,然後來到這。當你看到這些話的時候,我即欣慰又痛苦。欣慰的是你和阿萊,沒有苟且地逃避自己的責任,而痛苦的則是你們來到這裏,其實是踏上了一條不歸路。你們可能會死。這也是爹爹一直沒有告訴你真相的原因,如果你和阿萊遠走高飛,憑你們的力量也許能躲過這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