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痛苦地,像是對自己說,又像是對馮玉書說:“我不應該跟他吵架的!我不應該和他冷戰的!我不應該不為他著想的!馮玉書,怎麼辦?沒有了他,我應該怎麼辦啊?我還沒有來得及跟他說對不起呢!我想認錯的!我想處理完殷紀之的事情,就去跟他認錯的!他為什麼要這麼傻?為什麼?!”
我哭得停都停不下來,我感覺到有另一個人在我身邊蹲下來,但是淚水已經模糊了我的視線,我看不清楚眼前的任何事務。
那個人將我擁進懷裏,我感受到熟悉的溫度,鼻子間是熟悉的那股味道,夾雜著一點血腥味和藥味。接著,我頭頂響起一個無比熟悉的聲音:“到底誰才是傻瓜?認錯就要早點認啊!哪兒有讓別人等這麼久的道理?”
我愣住,慢慢抬頭,抬起收三兩下抹掉自己的淚水,這才看清楚眼前封古漆那張熟悉的臉,隻是上麵掛了點彩。我不禁氣惱起來,抬手就往封古漆的胸口上砸去:“封古漆!你騙我!這樣很好玩嗎?”
封古漆吃痛,捂著胸口皺著眉頭,一臉委屈地對我說:“我沒有騙你啊!我哪兒有騙你?我一過來就叫你蹲在地上哭得稀裏嘩啦的,還自言自語這麼半天,我才蹲下來哄你的。沒想到還被你打。”
我這才反應過來,封古漆確實沒騙我,跟我說讓我節哀的是一個找護士。我轉頭看了一眼馮玉書,馮玉書明白我的意思,馬上對我說:“我這就書問問那個小護士這是怎麼回事兒。”
說完,馮玉書就走開了。我別扭地轉頭瞪著封古漆,封古漆寵溺又無奈地笑了笑:“幹嘛呀?我都已經傷成這樣了,你還怪我啊?”
我這才注意到封古漆手上戴著的夾板,我瞬間心軟下來,扶著封古漆從地上站起來,問他:“你的病房在哪兒?我們回去吧。”封古漆帶著我回到病房,我肚扶著他躺回床上。這時,馮玉書剛好回來,鬆了一口氣,笑著對我說:“剛剛在手術室裏麵的有兩個病人,封總結束的比較早,所以那個小護士是以為我們問後麵那位病人,這才傳達錯了消息。”
我麵色尷尬,想起自己剛剛在醫院長廊上出的糗就臉紅。封古漆看出我的不好意思,偷偷笑了笑,找了個借口讓馮玉書離開:“好了,現在誤會解開了。玉書,這兒沒什麼事兒了,你先去吃個晚飯吧,回來的時候幫我們帶點。我有於蘇照顧。”
馮玉書隱晦地笑著看了我們倆一眼,懂事兒地走出了病房,還不忘關上門。馮玉書走後,封古漆嘴角輕勾,拉了拉我的手,我順勢倒在他的懷裏。靠在這個熟悉的讓我安心的胸膛,我誠實地對封古漆說:“古漆,剛剛真的嚇死我了!那瞬間我真的想從這樓上跳下去,我現在才真切地感受到,沒有你……我真的不知道以後該怎麼辦了。”
封古漆在我的頭頂露出滿意的微笑,抬起另一隻沒有受傷的手輕輕撫摸著我的頭發,對我說:“放心吧,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我對封古漆點點頭,抱他更緊了些,之前所有的不愉快,爭吵都融化在這個溫暖的擁抱裏。
馮玉書回來,我讓馮玉書陪著封古漆乖乖在病房裏麵吃晚飯,我去封古漆的主治醫生那兒詢問一下封古漆的病情。封古漆叮囑我:“你早點回來啊!不然一會兒飯菜該涼了。”
我敷衍地對封古漆點點頭,直奔醫生辦公室而去。醫生告訴我,封古漆隻是輕微骨裂,還好不是骨折,比較好恢複,這段時間要靜養,不能劇烈活動等等。我一一把這些注意事項記下來,對醫生道了謝,準備回封古漆的病房。
路上,我卻突然接到殷紀之打過來的電話,我這才想起來還有殷紀之這檔子事兒。我接起電話,語氣平淡:“喂?”
殷紀之在電話那頭卻是很著急:“喂?蘇蘇,你去哪兒了?你什麼時候回來。”我淡定地答殷紀之:“對不起,殷紀之,以後我不能過去照顧你了,我這邊出了點事兒。不過我會幫你找好護工的,你不用擔心沒人照顧你。如果你實在不習慣的話,就跟你母親實話實說吧,我也不怕她找我麻煩。”說完,我徑直將電話掛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