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夠明白老爺子的心情,因為剛剛失去爺爺的那段時間,我也是這樣一個狀態,特別容易觸景生情。我握住老爺子的手,安慰老爺子:“老爺子,以後我就是你的親人,我會把你當做我的親爺爺來照顧,希望你也可以把我當做你的孫女,我們倆平平安安過一輩子,好不好?”
老爺子看著我,眼中有淚花在閃爍,臉上充滿了慈祥,老爺子寵溺地拍了拍我的頭,答應我說:“好!好!你說什麼我都聽你的,我的乖孫女。”我開心滿足地對老爺子傻笑著,卻不知道老爺子看著我這麼天真的笑容,心裏麵有多掙紮和痛苦。
那天之後,我確實有幾次工作任務太繁重,所以沒有及時完成。為了遵守和老爺子的約定,我把工作帶回了家。我忙著工作,沒有注意到書房外麵的老爺子總是在書房門口踱步,還時不時往書房裏看我。
我手邊的電話響了起來,是工作上的電話,我拿起手機,一邊走出書房,一邊講電話,進了我自己的房間。老爺子見我進了自己的房間以後,偷瞄了一眼保姆小紅正在廚房裏做晚飯,也沒時間看他。
老爺子鬼鬼祟祟地走進了我的書房,我的資料全部都放在書桌上,老爺子觸手可得。但是老爺子不知道這些資料都是幹嘛的,更不知道自己應該拿哪一份,也不知道怎麼樣才能讓他拿了資料以後,還不被我發現。
老爺子還在思考著怎麼做的時候,我就打完電話從我的房間裏麵出來了。我站在書房門口,看見現在書桌前一動不動的老爺子,很是驚訝:“老爺子,你在這兒幹嘛?”老爺子好像沒想到我會回來似的,嚇了一大跳,轉身還碰倒了書桌上的水杯。
我見老爺子反應這麼大,心裏麵更加好奇了,我走到老爺子麵前,擔心地問他:“老爺子,你怎麼了?怎麼被我嚇成這個樣子?”老爺子紅著臉支支吾吾不知道怎麼回答我,轉移了話題:“我去讓小紅來把這裏清理幹淨。”
說完,老爺子就急匆匆地走出了書房。我看著老爺子跌跌撞撞地走出去的背影,心裏麵充滿了疑問,我轉頭盯著我淩亂的書桌看了半天,始終想不明白老爺子剛剛在這兒幹嘛。
晚飯做好了,保姆來書房叫我出去吃飯。我走進餐廳,發現老爺子麵色極差地坐在餐桌前,低著頭不肯看我一眼。保姆一邊拿掉身上的圍裙,一邊對我說:“小於,我家裏還有事兒,我就先走了。吃完飯你們把碗放在池子裏就行了,我明天早上過來會洗的。”
我心裏麵牽掛著老爺子,沒多想,就點頭讓保姆回去了。保姆走了,房子裏麵隻剩下我和老爺子兩個人。老爺子沉默地吃著飯,我一直盯著他看,我不知道老爺子怎麼了,很想開口詢問他,可又不知道該從何問起。
我隻能在心裏猜測,剛剛老爺子進了書房,看著我工作的樣子,聯想到了他兒子生前的模樣,觸景生情,所以才這樣的。想到這兒,我心裏麵不禁更加心疼老爺子。我夾了塊紅燒肉放進老爺子的碗裏,老爺子的手下意識地往後縮了一下,然後才反應過來,小聲對我說了一句:“別顧著給我夾菜,你也多吃點,你看你都瘦成那樣了。”
不知為何,聽著老爺子這句簡單的話,我就是覺得心裏麵暖暖的,看來老爺子心裏麵對我並不是排斥。那就好,不然我強行對老爺子這麼好,這一切對他來說,恐怕都是負擔。
這場小風波過去沒幾天,我正在辦公室裏正忙著和同事們討論新遊戲的策劃細節,突然接到樓下保安打來的電話,說是寄給老爺子的東西,但是電話號碼寫得是我的。我還以為是封古漆買了什麼東西給老爺子,沒告訴我,我也沒東西,讓保姆下樓把快遞拿給老爺子之後就沒管了。
今天很無奈,因為都是團隊工作,所以沒辦法提前回家,隻能留在公司加班。等我晚上回到家裏時,保姆已經下班了,家裏漆黑一片,我來到老爺子的房間,發現老爺子已經在床上躺著了。
我不想打擾已經熟睡的老爺子,正準備轉身離開時,聽見老爺子使勁兒咳了兩聲。我覺得不對勁兒,走上前開燈一看,老爺子的臉頰紅紅的,我按照生活經驗,伸手摸了摸老爺子的額頭,卻發現老爺子發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