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古漆大概是也沒有想到我居然會為了老爺子而影響我的工作,老爺子真的太像爺爺了,我看見他受苦,就忍不住想起我已經去世的爺爺。但是封古漆並沒有拒絕我,還對我說:“蘇蘇,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盡管說,不要一個人扛,我願意幫你一起照顧老爺子。”
我感激封古漆對我的好,愛屋及烏。第二天,我和封古漆去公司把工作交接好以後。我就獨自回了家,去了老爺子現在正在住的那個家。
我買好熱乎乎的早餐過去的,現在已經九點過了,不知道老爺子有沒有被餓壞,冰箱裏隻放了些麵包和牛奶,也不知道他吃不吃。
我開門進去,發現老爺子已經起床了,坐在客廳裏發呆。我走過去,老爺子這才發現我的到來。我看老爺子臉色疲憊,衣服也是和昨天的一模一樣,我突然有個猜想,問老爺子:“老爺子,你是不是昨晚上沒睡好?這兒你住不習慣嗎?”
老爺子看到我,遲疑了一會兒,才回我的話:“嗯,這個房子太大了,我一個人住著害怕。小蘇,我想回我家去。”我有些心疼老爺子,更加舍不得老爺子。
我把早餐放在茶幾上,安慰老爺子說:“老爺子,你不用怕,從今天開始,我回陪你的。你那個家一定充滿了你和你兒子的回憶吧?我怕你觸景生情才把你接到這兒呢。你不習慣沒關係,多住幾天就習慣了。快吃早餐吧,我給你帶了小餛飩和油餅。”
老爺子的手顫顫巍巍地接過喲遞給他的小餛飩,看著我,像是想跟我說什麼似的。我耐心地引導老爺子:“老爺子,現在你跟我就是一家人了,你就把我當成你的親孫女有什麼事兒盡管跟我說,好不好?”
老爺子的眼睛裏充滿了淚花,低頭吃著小餛飩,一句話也不說。我安靜地坐在一旁,思考著老爺子為什麼這樣?從昨天從醫院回來就怪怪的,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難道他是有什麼事兒想請我幫忙?但是又不好開口。
我想來想去,現在老爺子唯一沒有做的一件事情就是他兒子的後事。我突然覺得,老爺子會不會就是想請我幫他這個忙?我試著主動開口對老爺子說:“老爺子,你兒子的後事還沒料理吧?反正我最近也不用工作,要不我幫你料理了吧,不然去警察局東跑西跑的也挺麻煩的……”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就遭到了老爺子的拒絕:“不行!絕對不行!”老爺子態度如此堅決,我不禁覺得奇怪,我問老爺子:“為什麼不行?難道你不想有個人幫忙嗎?”老爺子突然像是被噎住似的,紅著臉不說話。
我沒有再提這個話題,老爺子吃完飯以後,我就把垃圾收拾趕緊拿出去扔了。等我重新回來,老爺子突然握住我的手,我還以為老爺子要跟我說什麼,但他也隻是盯著我看了幾秒鍾,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我仿佛從老爺子的眼中看到一絲愧疚,但也隻是一閃而過,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整整一天,老爺子和我都沒有再說過話,我忙著在家裏收拾東西,他則坐在客廳裏安靜地看著電視。
晚上,封古漆來接我回家,問起我今天和老爺子相處得怎麼樣。我對封古漆搖頭,並且把老爺子的古怪告訴了封古漆。說完,我的腦子裏也突然出現了一個想法。會不會……
我突然抓住封古漆的手,封古漆被嚇了一跳,我對封古漆說:“古漆,你說老爺子會不會被什麼人威脅了?我總覺得他有什麼話要對我說,但是始終沒有說出口。還有他兒子的後事,從醫院裏出來以後,老爺子就沒有再管過他兒子,連遺體都沒有去找,我也沒有見過。”
封古漆也被我的想法驚著了:“不會吧?誰威脅老爺子?”我對封古漆搖搖頭:“我也想不出來,但是我總感覺這事兒和我有關。嘿嘿,你說我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啊?”
封古漆謹慎地思考了一下,答我:“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我覺得你可以試探一下老爺子,或者引導他把那些欲說不說的話說出來。”我覺得封古漆的這個辦法很好,決定明天就去試一試。我對封古漆點頭,在心裏麵歎了一口氣,不禁焦慮地看著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