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燕歸擦了擦滿臉的血,慢斯條理的就著一旁早準備好的熱水淨了臉,緩緩的道:“你的準夫婿若是被人揍得鼻青眼腫還赤身裸體的高高懸掛在城牆上,會不會丟你的臉?”
一旁也在洗臉的年心聞言,手上的動作一頓,然後挑了挑眉:“這麼狠?”
燕歸無所謂的笑著,“我好久沒這麼玩了,手癢而已,若是你覺得丟臉,那就……”
年心一本正經的道:“不,我這人從來最不怕的就是丟臉。”
燕歸聞言,樂了:“你果然和我是同道中人,有前途。”
“我們是不是該動手了?”年心輕笑。
燕歸看了一眼光溜溜的梁祺,笑了:“錯,不是我們該動手了,而是你該動手了。”
年心一愣:“為什麼是我,而不是我們?”
“是你要給你準夫婿教訓,又不是我?”
“難道剛才的主意不是你出的?”
“我隻是給你意見而已。”
“你剛才不是說要做點劃算的?”
燕歸似笑非笑:“你做,我看著,結果也一樣。”
年心翻了個白眼,認命的歎道:“我深深覺得當不起你的同道中人四個字,因為比起你而言,我的道行差太遠了。”
燕歸揚揚眉梢,但笑不語,隻那眼裏的狡黠一閃而過。
兩人自城牆上躍下時已是入夜時分,看了看城牆上懸掛著的人,年心無比唏噓的道:“我很是為梁祺感到慶幸,還好皇上下旨給他做夫人的不是你,否則……”
否則,以燕皎皎那下手的狠勁,隻怕新郎做不成不說,到了閻王那裏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當然這話年心沒說出來,隻在燕歸的注視下笑道:“要是你將來的夫婿不是合你心意的,你會不會也這麼狠狠的揍?”
燕歸的腦子裏不期然的便閃過一張輕笑的麵容。
她皺了皺眉,隨即又笑了:“狠揍?若是他也像梁祺這樣混賬,狠揍自然是不夠的。若是不合心意,隻要不惹著我,我也是很好說話的,若是惹著了,揍一揍也沒什麼大不了,就當是夫妻之間調調情了。”
這調情方式可真特別。
年心一臉悲憫,為燕皎皎將來的夫婿。
“回去還比不比輕功了?”收下那淺淡的悲憫,年心道。
燕歸沒有如年心所想的那般痛快應下,而是手托著下巴想了想,道:“如今我們去換身衣裙再去無名酒樓喝酒,會不會太晚了?”
看了看兩人身上帶著點血跡的白色衣裙,年心沉吟道:“無名酒樓打烊得早,待你我收拾好再去,隻怕是晚了,不如我們去悠然居,那裏的酒也不錯。”
燕歸搖搖頭,“隻有無名酒樓的胭脂醉最好喝。”
年心無奈:“那隻能明日再去了。”
燕歸看了看天,沉沉一歎,無比惋惜、無比遺憾的道:“早知道折騰這麼晚的話,我白日裏就該買點胭脂醉帶來了。”
年心好笑:“本就是沾酒必醉的人,偏還如此嗜酒。”
燕歸看了年心一眼,在心裏補了一句,本就是沾酒必醉的人,偏還如此嗜酒,偏還喝酒必發酒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