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力拿著房本回去,腦袋就耷拉了,辦這個房本,他已經脫一層皮了,沒想到還不夠條件,現在他不但沒錢,還欠王小燕父母18萬呢,再弄房怎麼弄啊?朱大力跟楊小影一商量,決定把房子賣了,再貸款買一套80萬的房子。隻是,這事兒得跟周老板商量一下,因為這房子裏的東西都是人家花錢買的,不商量不行。
朱大力上樓找周老板,見周老板正坐在沙發上喘粗氣,屋子裏被弄得亂七八糟,牆皮全刮了,木牆裙也拆了,地板也砸了,所有家具全都拆了。朱大力一見,真是哭笑不得,心說,你這是清理東西呢還是糟蹋東西呢?可那東西全是人家的,他又不好說什麼。便坐下來跟周老板說他的難處,商量把房子賣嘍。
周老板一聽,連連搖頭:“你想賣房?不行不行,你不就想要一套價值80萬的房子嗎?這好辦,我告訴你,我裝修這房子的時候,把一個三寸見方的一個不鏽剛小盒掉到房裏了,現在說什麼也找不著了,那小盒比我命還重要呢,你要是能替我找著,我送你一套房子,價值絕對超過80萬。”朱大力一聽,眼睛當時就瞪大了:“真的?你說話算數?”周老板說:“我說話算數,我那房子有評估證,到時候你拿著就能辦藍印戶口。”朱大力點:“行,我替你找那個小盒子,隻要它在這房子裏,我準能找著。”周老板捂著大肚子站了起來:“那好,你就找吧,什麼時候找著給我打電話。”
周老板一走,朱大力兩口就在屋裏找開了。一連找了好幾天,把屋裏的亂七八糟東西都翻遍了,也沒找到那個小盒子。朱大力一想,那東西會不會裝修的時候被抹到砌到牆裏了?想著,朱大力就開始鑿牆,不到一天,房子就被他鑿得這一窟窿那一洞了。
這天,朱大力正在一麵牆上鑿著,感覺有個地方有點空。用鑿子用力一砸,牆上破了一個洞。朱大力繼續鑿,洞越來越大,最後,現出一個暗櫥。朱大力探進身子一看,那個暗櫥被一根鋼管頂著,而那根鋼管下麵正好壓著一個不鏽剛小盒,大小和周老板說的一模一樣。朱大力高興壞了,抓住那根鋼管用力拽,拽了半天沒拽動,他又個管鉗子撬。撬一下,鋼管動了,再一撬,鋼管掉了下來。朱大力腦袋頂著牆剛拿到那個小盒,出事兒了。那麵牆是承重牆,那個鋼管頂著的是一排鋼筋,鋼管一下來,那排鋼筋支不住勁了,牆上頓時破了一個洞,朱大力半個身子就衝到了別人家屋裏。朱大力還沒弄明白是怎麼因事,整個牆體“嘩”地往下一沉,把朱大力嚴嚴實實壓在了牆裏。
這動靜可不小啊,整層樓都跟著晃了一下,嚇得樓上樓下全都跑了出來,以為地震了。怎麼會那麼大動靜呢?原來那房子是還是磚混結構的,建築商為了圖快,偷工又減料,那麵牆剛好弄得不結實,讓朱大力給趕上了。甭管怎麼說,救人要緊吧。樓上樓下的人把朱大力扒出來,送去了醫院。醫生一檢查,朱大力腰椎粉碎性骨折,傷好了也得花個百八十萬治療,不然就高位節癱了。楊小影一聽,當時就暈過去了。
五、賣房還鄉
朱大力那邊一出事兒,周老板就找不著影了。楊小影沒辦法,隻好把房本押到醫院,讓醫院先給朱大力治病,醫藥費以後再說。
這邊朱大力治著病,那邊楊小影接著找周老板。朱大力傷成這樣,老板得負點責任啊,他是為周老板找東西才受傷的,周老板不負責不行啊。再說,樓上的鄰居那兩戶還讓修房呢,這錢也得周老板出啊,讓朱大力出哪出得起呀!
一晃一個月過去了,朱大力的傷好了些,但還得住院治療。醫院開始催要醫藥費,如果朱大力再不交錢,就得跟醫院簽份合同,把房子抵給醫院。朱大力一咬牙,這個周老板,說話不算話,說好了我找著小盒子,他就給我一套房子,現在我找到了,他竟然不露麵了,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了。朱大力把小盒子拿在手裏,告訴楊小影給檢察院打電話。楊小影問:“你給檢察院打電話幹什麼?”朱大力說:“那個周老板不是一般的人,他是個當官的,有的是錢,咱為了給他找東西受傷了,他得賠咱好多錢呢!”
楊小影打開小盒子一看,見裏麵是一個小本子,上麵寫著:“如果有人找到了這個小盒子,證明我已經死了,而我的死也一定與張國清有關,這裏記錄了我和張國清之間發生的一切以及張國清行賄受賄的事實,句句屬實,請檢察機關明斷,王小燕。”再往下看,就是張國清和王小燕的事和一些照片,還有張國清每一筆行賄受賄記錄。那些照片都是王小燕和周老板的,而那小本子寫得清楚,周老板並不姓周,而叫張國清。
原來,王小燕是張國清的情人,比張國清小二十多歲,那棟房子就是張國清給她買的。在裝修房子的時候,張國清把一個裝有價值10億的10顆鑽石封在一個不鏽鋼小盒裏,藏在了客廳和餐廳中間的隔斷裏。準備退休以後和王小燕到法國定居,辦個“綠卡”,在法國慢慢享用。誰知,王小燕並不想死心踏地跟著張國清這個糟老頭子,他暗地裏早就跟小折白臉劉誌剛好上了。她想將來和劉誌剛享用那10顆鑽石,就趁張國清出國一年的機會,把隔斷拆了,鑽石轉移了地方,小盒子裏也改放了寫明一切的小本子。王小燕怕萬一自己被張國清害了,連個審冤的證據都沒有。一切安排好了,她就和劉誌剛住到了一起。誰知這個劉誌剛是個浪蕩公子,整天正事不幹,沒錢了就找王小燕要,不給就動手打人。王小燕覺得劉誌剛也不是真心對她好,全是衝她的錢來的。於是,王小燕就開始對劉誌剛“緊縮銀根”,想慢慢把他甩掉。這下可把劉誌剛惹急了,一連幾次向王小燕要錢都沒有要到,劉誌剛一氣之下在床上把王小燕掐死了。把王小燕往床底下一塞,拿著王小燕的房本就奔了中介。劉誌剛剛把房子登記上,朱大力就去買房了,兩個人很快成交。朱大力住進了那棟房子,劉誌剛拿著錢跑了。等朱大力把房錢給齊了,劉誌剛就把手機號作廢,和朱大力斷絕了聯係。多虧王小燕被掐死的前幾天動了個心眼,把一封信放到了木牆裙裏,不然劉誌剛還沒那麼快被抓住呢。張國清回國之後去找王小燕,聽說王小燕被人殺了,怕那些鑽石落到別人手裏,才一直在那棟房子裏折騰,最後,朱大力因為找那個小盒子成了殘廢,張國清怕引火燒身才不露麵了,還打電話給典當行,告訴他們千萬別讓他見朱大力。他是主管金融的官,跟典當行熟得很。
朱大力讓楊小影把那個小盒子交給檢察官手裏,張國清可就沒處躲沒處藏了。慶幸的是,那個小本子裏並沒有提鑽石的事兒,他的罪過也就小了許多。罪過雖然小了,但也得判個無期,個人財產全部沒收,朱大力的一切損失還得他賠,弄壞的房子也得他出錢修。最後一算賬,張國清得賠朱大力60萬。一切手續辦齊,檢察官給張國清戴上了手銬,還塞給他一張蓋著藍色印章的特別拘留證。張國清腦袋頓時耷拉了,他本想退休以後到法國弄個蓋著藍印的戶口呢,沒想到退休之前就監獄裏去定居了,還是個長住戶口。
朱大力得到了張國清的60萬賠款,也不住院治療了,把那棟樓房40萬賣了出去,18萬還給王小燕的父母,又花80萬買了一套新房。拿著新房的房本,朱大力很快拿到了T市的藍印戶口。
辦完了戶口,朱大力坐在輪椅上笑著問民警:“同誌,這回我兒子能到這考大學了吧?”民警笑著說:“能了,三年之後就能考了。”朱大力一聽:“什麼?還得等三年?”民警說:“這是政策呀,現在藍印戶口就咱們T市有,為的就是吸引外地人到T市投資房地產,如果你現在買房,現在就能讓兒子考大學,考完了你把房子一賣就走了,那不行,所以得住上三年,三年之後才可以考。”朱大力一拍麻木的大腿:“三年啊,三年以後我兒子得多大了?”
回到新房裏,朱大力和楊小影又開始愁眉不展。為了給兒子辦藍印戶口考大學,朱大力寧願一輩子殘廢,現在,藍印戶口是辦了,可兒子考大學還得等三年,三年以後,還不知道又會出什麼新政策。
兩口子正發著愁,朱小力打來了電話,說高考已經結束了,他知道父母為了他受盡了苦累,他不想讓父母再操心了,所以加倍努力,一下就考了個高分,已經被一所名牌大學錄取了。楊小影一聽,樂了眼睛迷眼了一條縫:“大力,兒子考上名牌大學了,咱這藍印戶口沒用了,趕緊把房子賣了,回家治你的腿去吧!”朱大力也樂得嘴咧到了後腦勺:“是啊,兒子爭氣,兒子爭氣呀,早知這樣,咱出來折騰啥?”
朱大力買了那套房子,每人買了一身新衣服,準備回家。楊小影脫掉身上的衣服,說:“那個死鬼這件衣服我都穿了半年了,這回我也不穿了!”用力往地上一扔,“當啷啷”,幾顆亮晶晶的東西從上衣下擺裏掉了出來。朱大力低頭一看,不禁大驚:“小影,鑽石,這是鑽石啊!”楊小影也瞪大了眼睛:“你是說,這些都是那個貪官的鑽石?價值10個億?”朱大力使勁點頭:“沒錯。”楊小影問:“那咱怎麼辦?”朱大力說:“該怎辦怎辦,不是咱的東西咱不要!”
第二天,朱大力和楊小影把鑽石上交檢察院,坐上汽車因家了。半年多來,他們雖然為了“藍印”曆經磨難,但回家的心情還是愉快的,一路之上,他們的臉上始終露著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