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小玉看趙遠信那神色就知道他多不樂意了,小姑娘嘻嘻哈哈的拍拍他肩膀:“趙叔,我又不是這輩子就呆道堂了,再說了,您瞧我師父那手藝,吃飯還不是得靠您?”別說趙遠信廚藝不怎麼樣,孫道陵那也是根本碰不得廚房的人,他們一窩子那都半斤八兩。
不過經過這三年的“曆練”,趙遠信顯然已經榮登“廚神”寶座了啊。
“嘖嘖,還是藍丫頭說話好聽。”趙遠信這麼一想就喜滋滋的。
藍小玉回樓上拖走背包就要出門,結果呢,看到阿儺那少年啊正倚著他家的小紅門。
“早啊,等人?”藍小玉隨口一問。
“等你唄,”阿儺整整衣袍,他的衣服脫不開黑色和藍色,即便換了花色,也要在袖口係上一條黑色小緞子,“你師父讓我多照顧著你一些。”
“哈?”藍小玉“嗬”了聲,“你照顧我,還是我照顧你?”孫道陵自然是對藍小玉不放心才讓阿儺多看著她一些。
藍小玉撫額,她覺得自己果真就是個三級殘廢似的,為什麼?
在家有趙遠信照顧,出門有阿儺跟著。
好,很好,非常好。
當然,更深的原因藍小玉也多少心知肚明,她身體裏的蠱王莫名其妙的不見了,可誰知道是不是真的消失了?倘若過幾天出了什麼事,誰能兜著?
隻有阿儺,那個黑苗少年。
所以,孫道陵擔心的更是藍小玉的身體。
擺擺手,藍小玉也懶得計較,兩人倒是嘮嗑著去了一趟舊貨市場,阿儺雖然來到這裏有段時間了,但一直在關注章白安的事也沒什麼心情出去遊蕩,正好這回,藍小玉當個便宜向導,這兒、那兒,想玩的、想吃的都一一指明。
哦,還順手帶那小子去吃了碗麻辣燙。
過了大中午的才從店裏悠哉悠哉晃出來,阿儺這一路上問題不多,聽得卻很仔細,藍小玉就跑到隔壁的冰激淩店裏點了個蛋筒,阿儺不愛吃就沒算他那份。
“小玉,”苗寨少年見藍小玉興致勃勃,沒有半分的異樣,可他的眼神很奇怪,阿儺環顧了下四周,不知道想確定什麼,突然挨到藍小玉身邊:“你覺得,咱兩交情咋樣?”他挑著眉跟她勾肩搭背的。
“……”正在看單子的藍小玉眼角抽了抽,伸手撣掉肩膀上的爪子,“啊嘞抱歉,我和你不熟。”
“別別別啊,”阿儺撇撇嘴,朝藍小玉招手,“我覺得吧,你最近好像……”他索性圍著藍小玉打量一番,“有些心神不寧的。”這話不是阿儺瞎掰,而是有憑有據,藍小玉對著空氣說話就好像有一個看不到的人,她有時候還會在窗口張望,阿儺並不是沒有看到。
“小屁孩子。”藍小玉嘴碎了一句,“想當神棍啊,想當神棍就得跟姐姐多學著點。”
“嘿嘿,”阿儺嬉皮笑臉的,“我就這麼一說,以前在苗寨的時候,我見過一個土道士。”他有些小得瑟的。
藍小玉“哦哦”的,可是阿儺見過土道士那不是很平常的事麼,大家都知道,所以他肯定還有下文:“然後呢?”藍小玉就配合了一把。
“那個道士啊,聽說會養小鬼。”阿儺用著“哎嘿”的語調,“我知道一般的道士不會養那種東西,反正呢我是從來沒見過。”他攤攤手,比如孫道陵吧,一身浩然正氣,一看就不是會幹那種偷雞摸狗事的人,因為道士養鬼,多半也是危害四方,或因功利驅使。
藍小玉舔了舔冰激淩,正收著零錢,阿儺就又挨了上來:“小玉,章白安死的那天晚上,我不確定是不是看到了那種東西。”他突然正色,連語氣都變得捉摸不定起來。
藍小玉的手一頓,“當啷”一個硬幣掉在了地上不停的打著圈圈,她忙蹲下去撿起來。
阿儺卻沒有動,他隻是站著看藍小玉:“那天晚上你不可能躲過章白安的血嬰。”藍小玉擋在他跟前試圖救自己,阿儺對此心生感激卻也更明白,孫道陵的及時出現,並不是藍小玉獲救的原因——
因為,在那一刻,他分明感覺到一種陰冷的仿佛出自於非人世界的寒意從臉頰劃過。
他幾乎可以確定有什麼人,或者什麼“東西”,救了藍小玉。
那才是根本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