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屍蟲破陣(2 / 2)

屍蟲還在肆虐,常和三藏死沒死,藍小玉已經無心去關注,外頭的月光淋在養屍地上,不知何時,地裏那些新屍已經統統爬了出來,身形卻被定在泥土裏。

它們的身體都從背後裂開了一道巨大的溝壑,裏麵的血肉無一幸免,它們有些雙手指天,有些正試圖撥開泥土,好多屍體的一半還埋在土壤中,仿佛它們都定格在屍蟲從身體裏爬出來的那一瞬。

月光就稀稀落落的照在枯骨血肉上,難以言述的猙獰可怖。

這已經不像個養屍地了,說句不好聽的,簡直就是為他人作嫁衣裳,養屍地養了屍體,屍體卻養了屍蟲。

從常和三藏那種驚恐錯愕的表情來看他是不知情的,他不知道誰會在屍體中種下屍蟲。

所以,整個養屍地,毀於一旦。

這陣簡直不攻自破。

藍小玉被那救命之人攙著,一腳踹開了後院的門,遠遠的都聽到這邊的動靜已經驚動了後寢的和尚,燈光從偏殿裏亮了過來。

藍小玉已經沒有什麼力氣了,她隻覺得自己的血都要流了個幹淨,連腦袋都抬不起……根本,根本無法去看那個救了自己的人是誰。

她已經將全身的力量都倚靠在那人身上,滿身的血跡也同樣染在對方身上,垂著的目光隻能瞥見手腕上那抹金絲銀線在月下竟然亮的出奇。

她莫名笑了一下,然後,就全然不知。

對,這種情況她暈了過去。

所以,她覺得這是人生最為失敗的一件事。

她沒有問問那個人叫什麼,沒有看看那個人什麼樣,甚至不知道這件事到底怎麼個“善始善終”了。

隻因為,藍小玉醒來的時候,已經在醫院。

趙遠信不知道從哪裏搬來了個躺椅幹脆就貴妃醉酒一樣的趴在上麵呼呼大睡。

看來醫院已經通知了趙叔,自己也不知道昏迷了多久,她掀開被子看看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手腕和小腿,背後的傷好像也消毒上藥了,這會手背上還掛著點滴。

病房的窗簾被午後的風吹的一揚一抑,就像小浪濤般拍打著,藍小玉終於進醫院了,她受過很多次的傷,也去醫院看過很多人,這次可好,她總算能消停了。

不不不,說這話大概還早著,她抓起床頭櫃上的一把癢癢撓就伸手去戳趙遠信的鼻尖,一戳一戳的——

“阿嚏,”趙遠信沒忍住打了個噴嚏醒了過來,一看到藍小玉沒事,驚得從椅子上跳起來,驚喜立刻就被壓了下去,他板著臉搶過癢癢撓自顧自的撓起來。

得得得,藍小玉可看的清楚,趙遠信生氣了,氣得不小。

“趙叔,趙伯,趙大爺……”藍小玉隻好這麼叫過去。

“閉上你的嘴,”趙遠信白她一眼,“你坑自己就算了,你還坑我。”這事怎麼說呢,要說昨天淩晨趙遠信突然接到醫院的電話,說他幹女兒出了事在搶救。

啊,啥?搶救?!

趙遠信當時就差點摔了電話,馬不停蹄的衝醫院了。

哦,搶救這詞用的不太對,還沒到那個程度,但藍小玉失血過多是真事,趙遠信在急救室那踱來踱去,急的跟個熱鍋上的螞蟻一樣,那架勢,可比親爹還親。

連邊上的小護士都看不下去了,去販賣機那給他點了個冰激淩,說是讓人降降熱,別著急。

藍小玉當然是沒什麼大礙,不過推進病房那臉色蒼白渾身是傷的,還真是把趙遠信嚇的不輕。

連主治的醫生都狐疑的盯著這小老頭兒看了半天,怎麼著都是在用眼神質問:是不是家暴,是不是家暴了!否則一個好好的小姑娘怎麼整的渾身是傷的,還失血過多,又不是車禍事故!

趙遠信那個冤啊,連忙對醫師解釋,發生這種事大家都不想的,做人呢最重要就是開心嘛,藍小玉雖然是幹女兒那絕對比親女兒還嫡親嫡親,自己平日裏那就是彈腦門都舍不得怎麼會家暴嘛,小姑娘出去玩,也不知道怎麼整成了這樣回來。

我的鍋,我的鍋,我這當幹爹的鍋。

趙遠信生意場上可精明,一雙眼睛滴溜溜的往人家那花瓶瓷碗上一轉就能滿嘴火車的對方都大跌眼鏡,所以人家醫生還不信,總覺得這小老頭兒眼神古怪,特別的,賊。

不過看在他在醫院態度又特別的好,不像是裝的,醫生特地指了個小護士幫忙陪夜,就像生怕這幹爹一個不高興就把藍小玉的輸液管給拔了,謀財害命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