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鬼顯然也知曉這家夥的厲害之處,突然後背的指尖頓生利爪,“噌”的躍了起來,仿佛拚盡這距離和力道要將爪子紮進夜闕君的心口妄圖致他死地。
夜闕君本可以退身一躲,卻遲疑了下,伸手撈起後麵的藍小玉反而就地一滾,那爪子雖然沒有刺中夜闕君,卻把他的衣襟割破了道小口子。
藍小玉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一變,幾乎傻了眼,夜闕君要躲哪裏躲不開,但是如果他避開了,那麼被白虎掏心的可就是自己了。
她這麼一想,是嚇的冷汗涔涔。
然而夜闕君沒有看她,他站起哼笑了聲就像在笑自己居然這麼狼狽了下,輕輕撣了撣金絲銀線上的塵土,神色已是了然的不悅。
那女鬼掛著半截晃蕩的手臂去舔爪子上遺留下的夜露氣息,它歪著脖子,“你是什麼人。”
“你連本君的身份都不知道,也敢再我麵前多嘴?”他的聲音被這女鬼不知死活的魯莽惹得驀然沉了下來,簡直比外麵這陣狂風的濕冷還要低幾倍,陰沉沉像壓抑在低空的濃厚雲層。“替你接骨連筋紅黑化水的東西難道沒有告訴你,招惹人的時候先掂量一下自己。”
宋芷卉的臉明顯的的扭曲了一下:“你怎麼知道?!”
夜闕君並不回答它:“你不妨猜猜自己能夠承受幾層地獄。”
“地獄?”宋芷卉哈哈大笑,“它說我不過輪回,不經地獄,哈哈哈哈,幽冥薄上除我名籍,十八層地獄和我可沒關係!”殺多少人,死多少人,和它的因果罪孽早已脫了幹係,沒有刑罰,沒有製度,這才是所謂的自由之身。
“嗬,”夜闕君笑了起來,他側身負手幾分倨傲冷然:“你以為沒有鬼差拿你就能逃脫刑責?”他的眼底沒有任何景色,隻有如同珍珠的暗澤反光,眼神陰戾地令他整個人都生人勿近起來。
藍小玉原本覺得這家夥很是有一種言笑晏晏間折人性命的本事,卻從不想,他嘴角的笑意可以瞬間從輕佻化成惡劣。
夜闕君話音剛落,宋芷卉根本沒有反應過來,突然背後的皮膚“呲”地就被五把憑空的鐵刃挑穿,所謂挑穿就是從下至上,被五把劍貫穿了背脊,同樣的力道,同樣的手段,挑起的皮膚薄而透明,仿佛稍一拉升,整個背脊就要爆裂開來!
藍小玉到抽煙一口氣,忙捂住自己的嘴巴才沒驚叫起來,鐵樹地獄。
宋芷卉整個臉都因為嘶叫而變形,“嘎吱嘎吱”鐵刃一分分的向外拉開角度,那景象簡直就要把一整層的皮生剝了下來。
“是誰告訴你殺人煉法擾亂陰陽?”
“啊——我說了就是魂飛魄散的下場!”宋芷卉咬著牙關不鬆口,“我已經答應了它的要求,我不入輪回,不經地獄!”它還是叫嚷著老話。
真像是被洗腦了一樣。
“撕拉”,它的整個後背就被毫不猶豫地扯了下來,血肉模糊。
夜闕君卻不為所動,雙手抱胸更像在欣賞惡鬼受刑的場景,他也不喜歡和一個不入流的鬼怪討價還價:“既然你不肯說,這條舌頭自然也沒道理留著。”這廂話音剛落,那頭血淋淋的舌頭已經掉在地上還鮮活跳動。
宋芷卉的表情才真跟見了鬼一樣,眼眶漲紅,從眼睛裏流出來的已經分不清是血是淚。
藍小玉也頭皮發麻,她第一次看到夜闕君有這樣的表情,他沒有怒容,但是他的行為他的聲音幾乎不容人反抗,她說過,這家夥善於用斷絕後路來威脅,下手未有心慈手軟的時刻,她覺得自己混到現在還好手好腳真是不容易,她下意識搓搓手才發現自己已經手腳冰冷,也不知是因為在外麵吹風久了,還是因為看到這夜闕君所謂的“質問”一般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