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是你……救了我?”譚寬開口說話,這才發現嗓子竟然仿佛刀割一樣又幹又痛。
黎政從床頭櫃上的水壺裏到了一杯溫熱的白開水,遞給譚寬:“我叫黎政,現在你醒了,那就算是救了你吧。”
一杯水下肚,譚寬感覺精神為之一振,感激的看著黎政:“謝謝你。”
黎政笑笑:“不必客氣,隻是我不明白,如果是為了控製比賽結果,吳天明大可以讓你裝作不敵,可是他為什麼一定要你真的去挨猜霸的拳頭,把命送掉呢。”
看著譚寬有些遲疑,黎政道:“罷了,你要是不想說就算了。”
譚寬搖搖頭:“這些話我也憋了很久了,說給你這個救命恩人也沒什麼。”
黎政默默地拉過一張椅子,坐在譚寬的病榻前。
“我生在南粵,但是南粵並不像你們北方人想的那樣處處富庶。我們縣就是有名的貧困線,八歲那年我被我爸爸送到魯東學拳,希望有朝一日可以成為一個拳手,養活家裏人。
我的師父是個很棒的拳師,對我很嚴格,在他的訓練下,我成為了師父門下最出色的弟子。
十四歲的時候,我爸爸和師父商量,把我的戶口檔案轉到了魯東省當地。就在那一年,我參加了魯東省散打隊的選拔,平日裏的拚死苦練沒有白費,我成了散打隊裏最小的隊員。
關先生你可能不了解,運動隊裏不像學校,在那裏,老隊員永遠會踩著小隊員。進隊的第一天,有一個老隊員給了我兩塊錢,讓我去給他買一包煙。
當我咬著牙墊了三塊錢為他買了一包煙送回來的時候,他竟然直接抽了我一巴掌,惡狠狠地問我找的錢在哪裏。
我沒有忍,當即用師父叫我的功夫去打他。可是當時我太小,幾乎沒有什麼對抗經驗,再加上我學的傳統功夫和散打嚴重脫節。那天我被打得很慘,跟今天差不多慘。
從那以後,我咬著牙,夾著尾巴做人。但是我記住了他們給我的恥辱,我拚了命的訓練,拚了命的提高自己。終於,我可以在一次次的內部對抗中打得那個欺負我的老隊員滿地找牙。
我好高興,覺得自己終於揚眉吐氣了。但是我還是太年輕,太簡單了。揍了那個老隊員之後沒幾天,一個女隊的隊員主動接近了我。
她叫小雅,她長得好漂亮。尤其是在散打隊那樣的地方,就已經和天仙沒有分別了。那時候隊裏管得很嚴,我跟她隻能在排隊打飯的時候說上幾句悄悄話,但是即便這樣,我也感到很滿足了。
可是一個月之後,我們一線隊獲得了全運會的冠軍。所有隊員都去參加慶功宴。我喝不了酒,那幾個老隊員就……就讓小雅送我回了宿舍。
在宿舍裏,我迷迷糊糊的和小雅倒在床上,等我清醒過來的時候,才發現教練和其他隊員也趕了回來,看到我們的樣子吃了一驚。
就這樣,我和小雅被散打隊除名,我不想回家,小雅也不想。為了生活,我通過朋友介紹,開始打黑市拳,這裏的薪水不錯,每次出場我都能賺到好幾千塊。我跟小雅就這樣在荷山市落了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