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天出現的方式實在是太過出人意料,本來喧鬧的場麵一時寂靜無聲。
小雨最先反應過來,乳燕投懷般衝進信天懷裏,八爪魚般毫無形象地死死纏住信天,嘴裏還嗚嗚咽咽地說道:“小天哥,我好怕!不要再離開我了……”
信天輕輕抱住了小雨,眼神卻滿是殺氣地看向對麵諸人。
“這……這怎麼可能?”申屠正茂畢竟久經陣仗,很快從震驚中清醒過來,指著信天說道,“你把玉書公子和薑星主怎麼樣了?”
“放心,暫時還死不了。”信天瞥了眼申屠正茂,臉上的殺氣突然消失不見,淡淡說道,“申屠族長,大家都是聰明人,彼此想要什麼,自己心裏都清楚。這些都有得商量。”
說著,信天看向躲在申屠正茂等人身邊的渡邊,聲音冰寒地說道:“不過,在這之前,我要先拍死幾隻惹人厭的蒼蠅,希望申屠族長不要插手。”
渡邊看著麵無表情的信天,一股涼氣從心底升起,昔日被信天暴揍的一幕控製不住地在腦海浮現,禁不住渾身都有些哆嗦起來。
對於信天,渡邊遠不像表現出來的那樣肆無忌憚,內心深處的恐懼早已根深蒂固。
渡邊不禁向申屠正茂等人眼巴巴地看去。
申屠正茂看了看麵無表情的信天,又瞄了一眼信天手中的那枚符籙,稍微猶豫了一下,竟主動向後退了一步。
雖然隻是退了一步,但卻表明了一種姿態。
渡邊等人見狀不禁麵色慘白,惶惶如喪家之犬。
信天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意,極慢地走向渡邊,“怎麼,被‘幹爹’拋棄的滋味如何?知道自己馬上要死卻隻能眼睜睜地等死,滋味又如何?”
信天緩慢而穩定的腳步猶如一記記重錘,重重砸在渡邊的心頭,渡邊的心中不禁泛起了無邊的恐懼和悲涼。
渡邊很想表現出武士道不畏死的精神,讓自己表現得威武一些,卻發現死亡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那些慷慨陳詞的話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大人,我們跟他拚了!”渡邊身旁的吉野此時卻表現出了點血性,揮刀奮力向信天劈去。
“嘭”,吉野僅僅邁出了半步,便被信天閃電般踢爆頭顱,無頭屍體轟然倒地。
“八嘎!”渡邊身邊諸人紛紛叫罵,卻再無一人敢衝出來。
然而信天卻並沒有就此收手,“嘭嘭……”的響聲過後,地上又多了十幾具無頭屍體。
聞著刺鼻的血腥味,渡邊似乎也忘記了恐懼,一臉悲憤地指著信天,歇斯底裏般吼叫道:“你……你太狠毒了!簡直就是個劊子手!”
信天嗤笑一聲,不屑地冷笑道:“狠毒?你為泄私憤引狼入室就不算狠毒?你們助紂為虐殘害億萬同族就不是狠毒?!你這種人就是死上百遍也難以洗刷掉你的罪惡!”
說到最後,信天不禁怒火滔天,“就這樣殺了你,實在是太便宜了,我會讓你在烈焰中慢慢懺悔自己的滔天罪行!”
說完,信天手指輕彈,一絲極其細小的火焰自指尖激射到渡邊的腳上。
看似毫不起眼的火焰,一沾上渡邊的腳,就立刻產生了駭人的效果。
隻是眨眼間,渡邊的雙腳就被燃成灰燼,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向上燃燒。
失去雙腳的渡邊轟然倒地,恐懼至極地看著自己快速消失的雙腿,劇烈的疼痛幾乎要使自己昏厥過去。
在自己的生命以秒來計時的最後時光,渡邊卻恨不得自己能更快地死去。
除了超出生理極限的劇痛,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肢體一點點消失,更是一種無邊的折磨。
當渡邊變成一地骨灰,巨大的廣場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申屠正茂忽然覺得自己的嗓子有些幹澀,看向信天的眼神變得有些複雜。
一絲貪婪,一些憤恨,但更多的,則是忌憚。
這真的隻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嗎?
冷靜,狠辣,神秘。
偏偏又天分奇佳,越級挑戰如同家常便飯,僅僅原核境初期竟然能力戰大家族的氣海境高手;被困在地級符籙五行囚籠之中,竟然還能毫發無損,奇跡般地反敗為勝。
雖然信天仰仗了些伴生界之主的優勢,但又何嚐不是時時被自己布下的噬靈鎖魂大陣死死壓製?
這裏真的隻是一個不為人所知的荒寂宇宙嗎?如此荒涼的世界又怎麼會產生地球這種品級極高的星球?
“不,他身上一定藏有驚天之秘!我要是能得到這個驚天之秘……”申屠正茂斬斷紛亂的思緒,雙目中露出赤裸的貪婪。
“世界清靜了!”信天順手又將地上其他的屍體一焚而空後,這才悠悠地看向申屠正茂,“想必你心中一定有無數疑問吧?來吧,隻要你打敗我,這些疑問都能得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