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子怔了怔,好像,她從未想過這個。她隻是在想,她恨他們,所以,絕不會跟他們有任何往來,卻沒想過,要將他們怎樣來抒發自己的恨。
“如果你真的恨他們,是不是應該做些什麼,讓他們不痛快,讓他們為當年所做的惡事付出代價,也讓你母親可以安息?”落凡繼續說道。
竹子仍是有些愣愣的,“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隻要正大光明的出現在……”
“落凡!”落凡話未說完,就被突然響起的憤怒的聲音打斷。落凡與竹子齊齊側頭看過去,卻見皇甫譯麵帶怒色地走過來。
竹子微微僵了一瞬,然後突然離開,落凡轉眸時隻看到她的背影消失在月下。
皇甫譯怒氣衝衝地瞥了眼竹子消失的方向,瞪著落凡,怒喝道,“你想跟她說什麼?你怎麼可以叫她去報複別人!”
落凡微微一愣,心口突然像是被刀割了一般疼了一下,大哥,從未用這樣的口氣斥責她!她苦笑,說道,“這些天,你一直在找她,卻從未找到她,如今,她自個兒出現了,我不過是想讓她留下來而已。”
皇甫譯看到她眼中一閃而過的難過,聽出來她語氣中的自嘲與失落,微怔了下——剛才,的確是自己口不擇言,傷了她吧?從來都隻有別人算計落凡,別人恨她,何時,她會算計別人呢?皇甫譯漸漸平複了情緒,歎了口氣,歉然道,“凡兒,對不住,大哥剛才……”
“沒事。”落凡笑了笑,“我明白。隻是,我不明白,大哥明明喜歡竹子,為什麼不肯娶她,又為什麼,不留下她呢?”
皇甫譯見她岔開話題,心想她大概是不介意了。
“我是喜歡她,可是,我也不願被束縛。”皇甫譯輕聲說道。
落凡看著他,莫名地笑著——莫非這就是,若為自由故,什麼都可拋?
翌日清晨,用早點時,為著個人的座位,福全頗費了一番腦筋。如今,府裏的客人,身份一個比一個尊貴,誰都不好坐下首,想了許久,稟了上官威,將桌子換為圓桌,不計上座下座,讓各位尊貴的客人自己選座位,待看到他們都安然坐下後,福全才稍稍鬆了口氣。
等了一會兒,還沒看到落凡來,龍澤禹變問了一句,福全告訴他,落凡一早就出門了。
龍澤禹聽後,皺了皺眉,凡兒這是,在躲著他?
“她去哪兒了?”龍澤禹問道。
福全支吾著,說不出來——他的確不知道啊。
“王爺,凡丫頭在城東那邊開了家茶社,叫什麼,梨園茶社,興許,她去那兒了。”上官威笑著說道,狀似不經意地瞥了眼百裏塵,見他依舊是沒什麼表情,眼皮都沒動一下,稍稍放了心來。
“哦,是嗎?”龍澤禹挑眉道,“那本王就不打攪各位用膳了。”
他站起身,向眾人告辭。
見龍澤禹走了,緹諾小聲道,“二哥,你不去嗎?”
子卿淡淡抬眸,語氣溫和淡雅,“我去做什麼?”
緹諾瞥了瞥嘴。
風舟悄悄看了看百裏塵,又瞧了瞧上官威,心道:這侯爺什麼意思?他應該知道公子對落姑娘有意,做什麼還要撮合龍澤禹和落姑娘?雖說他對龍澤禹沒什麼好感,可至少,人家還是敢於追求真愛的,即便落姑娘三番五次的拒絕,也阻止不了他向天下宣告他喜歡落姑娘的熱情。哎,公子,偶爾,您還是可以向龍澤禹學習學習的!
落凡才剛剛到茶社,東伯立刻給她上了早點,落凡正欲進屋子繼續她寫琴譜棋譜的偉大事業時,卻聽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明快聲音,“東伯,我又來蹭早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