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源村近幾天熱的有些不可思議,或許是窗外的知了無休止的叫熱引起的共鳴。聽說縣城裏已經下了好幾場雨了,我們遠在郊區雖不說天天太陽炙烤,卻也少有陰天。
難得下了幾滴雨,那不知好歹的蟬還在沒完沒了的叫。雨點剛落到地上就被蒸發了,一點涼意也不曾留下。
太陽漸漸落下山去,我獨自爬到山頂的那顆老樹上,聽爺爺說這樹又上百歲了,我坐在它那寬實的肩膀上,眺望著遠方的縣城,朦朦朧朧的,依稀可以看到幾盞亮起的燈。村裏的人不知為什麼都沒有出去過這個村子,但是聽村裏老人說縣城是個好地方,哪裏遍地是錢,以後找不到出路去哪裏也也餓不死。
天越來越黑,遠處的縣城漸漸變得明亮起來。那裏的燈光好漂亮紅的,藍的,綠的…。還有一盞一盞的小燈蜿蜒曲折的排著,許多移動的電燈順著蜿蜒的燈前行知道我看不到的地方。
我忽然想到幾天前隔壁王大爺告訴我縣城裏有好多好吃的還有帥哥,美女,夜店,汽車。咦?什麼是汽車?什麼是夜店?
“囡囡,快下來該回家吃飯了。”爺爺騎著那老式永久大梁自行車來找我了。我一碌骨送樹上滑下來,指著遠方的霓虹問“爺爺見過汽車麼?”爺爺順著我指的方向看過去“汽車?爺爺還隻聽過哩,”“那囡囡長大了給爺爺買一個!”爺爺抱起我放在自行車的後座,推著自行車往山下走去。
回到小院,奶奶正忙著擺桌子看到我和爺爺招呼到:“老頭子,快帶囡丫頭去洗洗,今天做了你們爺倆最喜歡吃的紅燒肉,囡丫頭可要多吃點,快快長大。”我給了奶奶一個大大的微笑表示回應。
吃完飯我早早的就爬上了床,用竹竿撐開木質的窗戶,通過縫隙看著繁星點點的夜空,那星星好像在眨眼睛。看累了就躺在床上想著在山頂看到的子縣城的霓虹,和王大爺說的帥哥,美女,夜店,汽車…。不知不覺進入了夢鄉,夢裏有帥哥,美女,夜店,汽車…。
長大好像就是一瞬間的事情。我終於走出了桃源村,走進了夢中的縣城。略微有些失望,地上並沒有錢。隻是這裏沒有晝夜實際意義的更替,暗夜如晝,喧鬧不斷。縣城裏的人並不都是帥哥美女,見到了可以日行千裏的汽車,進入了醉紙迷金,燈紅酒綠的夜店。在短時間內我學會了抽煙喝酒,能夠在形形色色的人中遊刃有餘。我愛上了這喧鬧的生活,沉迷於喧囂中無法自拔。
白天我偶爾做模特,時常無所事事的待在公寓裏,抽煙,喝酒,刷微博。我喜歡去一家叫傾城的夜店。
如同往常一樣,在夜幕降臨的時候打開夜生活的按鈕。我安靜的坐在傾城的吧台,隻點了一杯血腥瑪麗,看著周圍各種各樣的人沉醉在曖昧的氣息裏。從口袋拿出新買的薄荷味女士香煙,熟練的打開包裝抽出一根夾在指尖,找遍了口袋發現沒有打火機。一隻手拿著保羅複古打火機伸到我麵前。我扭頭一看,雜亂的燈光打在他棱角分明的臉上,眼窩深邃,眼睛裏透這一股說不出的野性。香煙被我下意識的放在唇間,他擦火點燃,濃烈的煙味覆蓋薄荷的芬芳,他獨自戳飲杯裏的烈酒。
時間迫近午夜。大多數人都已醉於夢鄉,周圍的人也漸漸少了,我也該走了。
新的一天,我從床上起來,拉開窗簾,讓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撒進房間,看了看今天的行程,隻有一場拍攝,吃過飯就早早的去取景了,拍攝很順利,那個攝像師也有一雙深邃而野性的眼眸。
我在萬般無聊中等待夜晚的降臨。猶如待嫁的新娘一般,期待而又忐忑。終至夜晚,再次進入無底的喧鬧。他依然坐在昨天的位置麵前擺了一杯酒,我走過去坐在他邊上,他扭過頭來說:“能否聊聊?”我舉起他麵前的酒杯湊到唇邊,辛辣的酒香穿鼻而入“伏特加?”我有些不確定,她笑而不語,隻是安靜的看著我。或許他已經醉了許久他才道:“你是一個很有特點的女孩。”“或許吧。”我拿著他的酒杯在手裏轉,杯裏的液體一直在搖晃,周圍的人瘋狂在震耳欲聾的音樂中。他用手托起我的臉,“送你一首歌。”他點了首『下完這場雨』,拿起話筒,溫暖而有磁性的聲音緩緩響起“念舊的皮箱裝著還沒放完的煙火…。我在等你,等下完這場雨…”全場都安靜的聽著,好像是他的個人演唱會。
曲畢,掌聲經久不息。他下來做到我身邊一臉天真的說:“我叫空,你呢?”就像個孩子一樣。我有些輕蔑的勾了勾嘴“你想知道我那個名字呢?”他有一些吃驚“你還有好幾個名字呢,嗯,平常別人怎麼叫你。”“楠”我把做模特是的藝名告訴了他。他又點了一瓶伏特加,到了一杯給我,他舉著酒杯像是在自言自語“好久沒碰到了。”然後一飲而盡,我看著他一杯接著一杯的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