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淡龍鼻孔重重的一口氣呼出,仿佛地麵都能被吹動一般,說:“是呀,確實是,很恰當。這和我們其中一個人死了有什麼區別。見麵如仇人,還不如死了好。”
“其實我們見麵可以不這樣,我們可以聊天,我沒什麼要求。”儼玲鼻子抽搐了一下,接著說:“你若是想為死去的母親做點事,那可以對我動手,沒必要猶猶豫豫。”
“哎,我現在沒想到殺人是一件這麼難的事,我真很佩服一刀下不猶豫的殺手。”吳淡龍看了一眼傷心的儼玲,自嘲的苦笑道,“以後若是我想殺你,你一定要逃,不讓我殺了你之後後悔終生。”
“聽你說這句話我真很開心。”儼玲感動的流出了眼淚。
“我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到底是對還是錯,說到於心,我問心有愧,我這樣對你,真的太殘忍了,而且這是第二次了。我真的欣賞你,你一點都不怪我,一點都不記恨我。”吳淡龍的心變化之快,難受層層疊加。因為他從來就這麼認為,儼玲是很不錯的女孩子,很仗義,可惜自己傷了她兩次,想到此,吳淡龍的心一點都不好受。
“我不會怪你的,你這樣做,逼不得已,你有你的苦衷,其實你這樣做是對的。是一個很孝順孩子的你在如今這個世界,這種人真的很少見了,放眼望去看不到一個,隻是之前我覺得你絕情起來比誰都狠,真的是翻臉不認人。其實不是!”儼玲沒有刻意避開什麼,如實的說。
“不是,其實我覺得我絕情!”吳淡龍說話中帶有歎氣。雖歎氣,但聽到儼玲說自己不絕情,心裏覺得有一股悶氣呼出,舒服多了。
“到現在為止,你真的是一個有情有義的人。”儼玲麵對想殺她的吳淡龍,還是帶有欣賞的一麵,能做到不怨吳淡龍,是需要多大的勇氣呀。
“我現在都不知道我殺你的事是對是錯。我讓你逃,這樣做,隻是不想讓自己的人生留下太過後悔。我怕糊塗走錯一步,想回頭就難了。我真的希望你記住,我若是下手殺你,你一定要走,不要讓我後悔。”吳淡龍說到此,眼睛眨了一下,越說心裏越不好受。儼玲真的一點不怪他殺她,吳淡龍真的心裏不是滋味!
儼玲流出了眼淚,說:“我不走,欠你的。”
吳淡龍此時看著儼玲流出了眼淚,說:“這一次一定要聽我的,一定走,一定走得遠遠的!”
儼玲的眼淚成線,說:“我聽你的,你殺我,我一定走。”儼玲心裏其實清楚,她的立意是不會走,她想讓他們的恩怨做一個了斷。
吳淡龍垂下頭,眼淚滴了下去。儼玲伸手去抹了抹他的眼淚,說:“我們好好聊天,不該聊這些,我知道我們以後聊天的機會不多了。要開心的聊天,像以前!”
紳士風度的吳淡龍抬起垂著的頭,也伸手去為儼玲抹眼淚,說:“我真想我們最終能好好的活下去。”
“我們會的。”儼玲再次伸手去為吳淡龍抹眼淚。
多麼感人的畫麵,多麼淒涼的畫麵!
儼玲漸漸徹底明白,吳淡龍這不是絕情,恰是有情有義。儼玲不知道為什麼有些憎恨前世的父親天使神尊,為什麼要造成如此大的錯誤讓他們下一代代代承受?儼玲真的一點都不奢望能化解這頓恩怨,隻求他們最後至少能見麵有說有笑,像一對朋友,而不是仇人。
儼玲牽起吳淡龍的手,她知道這是最後一次了。吳淡龍見她牽手,沒有鬆開,而是向她的手握得很緊,對她笑了笑,語無倫次的說:“你答應我逃的事,一定要做到!”
儼玲看著他,眼淚不由自主的再次流了出來,說:“我答應你便是。”儼玲明白了他們的愛情注定不盡人意,可是能怎樣?這是天意呀,不可扭轉的命運!
“我們再散一會兒步!”吳淡龍淚眼泉湧,舉重若輕的淡淡說。
“好!”儼玲流著眼淚微笑著說。
江兩邊的夜色變得淒美,沒有之前那麼驚豔,低調了一些。
走了九分鍾,他們往回走。仿佛有寓意的九分鍾是他們算好了一樣。他們差不多回到學校門口才把緊緊牽住的手放下。吳淡龍當作不認識儼玲直直往宿舍走去,眼中泛著淚眼。儼玲目不轉睛地看著吳淡龍離開,仿佛這一次是最後一次看他離開似的,以後再也沒機會了。
儼玲眼淚一直流著,抑製不住,眼淚仿佛泉眼滾出,抹了幾次眼淚,說:“我們今天這是最後一次能這樣聊天了!”